“小羽去那会所的时候,里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本就不是胆大的性子,再加上早听过梁小沫那地方藏着不少古怪玩意儿,更是不敢往楼上走半步,就那么在楼下杵着,打算就那么等梁小沫出来。”
她咽了口唾沫,语气里添了几分后怕:“谁能想到,梁小沫摆在一楼的那尊石像,竟动了起来。更邪门的是,那石像嘴里还吐出了个石珠。”
我听到这儿,心头猛地一紧,忙追问:“那石珠是什么模样?真是小羽亲眼见着石像吐出来的?”
“不是!”
方婶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小羽后来说,她当时是背对着石像站的,听见身后有东西砸在地上的声响,这才回过头去看。就见那石像的嘴张得老大,地上正滚着个不知道什么石材做的石珠。”
“小羽当时吓得魂都快散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跑!
可浑身像被钉在了地上似的,怎么也挪不动半分。”
方婶说着,声音抖得更厉害了,“那石珠上忽然窜出一道红光,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她眉心上。小羽当时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可没隔多久,又自己醒了过来。”
她喘了口气,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古怪:“打那之后,她就跟那石珠亲的不得了,像是离了那东西就活不成似的。什么都顾不上了,抱起石珠就往外跑,一直跑出会所的大门,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我忍不住追问,语气里满是探究:“你见过小羽说的那个石珠没有?”
“没见过。”
方婶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我也四处找过,翻箱倒柜的,可怎么都找不着。小羽却说,她能感觉到那石珠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不然的话,她就连合眼睡觉都不安稳。”
听到这儿,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那个石珠分明就是沈小羽忽然异化的关键,按说她绝不可能离得开那东西。可偏偏,连方婶这种在盗门里摸爬滚打多年的高手都找不到,沈小羽到底把它藏到了什么地方?
难不成,她能把石珠吃了?
这事儿实在太蹊跷了,让人心里直发毛,方婶坐在那儿,眉头拧成了一团,显然也在为这事儿犯愁。
我正琢磨着石珠去向的时候,方婶又哭了起来。我示意许若欢给她倒杯水,自己向摄像头打了一个询问的手势。
梁小沫在那边对着通话器低声说道:“前一段时间,我的确看见会所大厅里掉了好多吃的……沈小羽的手包也在,手机、钱包都在里面……我以为沈小羽是被会所里的鬼怪玩偶吓跑了,也没在意……还把她的手包都给扔了。”
梁伟颐的声音里满是怒火,带着无法遏制的暴躁,直跺脚时震得地板咚咚响:“都是你!一天到晚摆弄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要不是你招这些邪门玩意儿,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你还好意思怨我?”
梁小沫的喊声尖锐刺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满是不甘的反驳,“如果不是你一门心思扑在赚钱上,眼里只有那些冰冷的钞票,家里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父女俩在那边吵得面红耳赤,声音此起彼伏,像两头发怒的野兽在互相撕咬。
我都是想要把联通器给摘了。
就在这时,方婶总算勉强稳住了情绪,只是说话依旧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哭腔:“小羽说,她从那会所跑出来之后,胃里就像有团火在烧,饿得五脏六腑都像要拧到一起,难受得直不起腰。
好不容易瞅见一家便利店,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抓起货架上的东西就往嘴里塞。”
她顿了顿,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痛苦:“可不管她怎么吃,那股饿劲儿都压不下去,就像肚子里装了个无底洞。后来她被便利店的人连推带搡赶了出来,晕头转向地晃到路边。
看见个乞丐,就跟中了邪似的,围着那乞丐打转。她说,当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觉得那乞丐肯定很好吃,尤其是那颗脑袋,光是想想就觉得美味得不行。”
“小羽最后还是没忍住,把那乞丐骗到了废弃的工地上。然后就拧掉了人家的脑袋,活生生地吃了啊!”
一个女孩能有拧下来一个头颅的力量,从那个时候还是就已经开始异化了。
“小羽说,吃完那乞丐的人头,她舒服得像是要飘起来,又像是要死去一样,就在工地的泥水堆里躺了好久好久,身边就是那具没了脑袋的尸体,她竟一点都不害怕。”
眼泪顺着方婶的脸颊一个劲儿地往下淌:“小羽说,从那次之后,每隔一阵子,她就会疯狂地想吃人。要是不吃,那滋味简直比死还难受,浑身都像被虫子啃噬,坐立难安,生不如死啊!”
那边梁伟颐父女的争吵还在继续,尖锐的声音和方婶压抑的哭声混在一起,让人心里堵得慌,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我沉声问道:“那个吃人头的娃娃是怎么回事儿?”
“那是小羽做出来的。”
方婶说道:“小羽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个娃娃,她知道那个娃娃就是她制作出来的,但是不记得制作的过程,但是只要她想,那个娃娃就会出现,能出去帮她猎杀目标。”
我立刻追问道:“目标是娃娃选的,还是她自己选的?”
方婶道:“一开始,是那个娃娃自己出去帮她杀人,带回人头给她吃,后来,她和那个娃娃的联系就更深了,也就能控制着娃娃杀人了,去杀那些她觉得合适的目标。”
“不是这样的!”
方婶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改口道:“不是!小羽没有杀过人,都是那个娃娃杀的!和小羽没有关系,她也是受害者!”
我平静地说道:“我现在不是问你这些,你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