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救命!”
挂在船舷外的扶桑士兵惨叫着,被甩飞落入海中,被舰体与友船挤压成肉泥,也有被楚军士兵趁机斩杀。
冲进炮窗的少数扶桑士兵,瞬间成了瓮中之鳖,在楚军士兵的围攻下,很快被消灭殆尽。
看着楚军巨舰带着满身的寄生虫和硝烟,硬生生冲破重围,再次拉开了距离。
村上武吉和一众扶桑将领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啊。
海面上,楚军舰队成功脱离了混战区域,在距离扶桑船群约一里外重新集结,调整阵型。
个别舰只舷侧有些许损伤,炮窗处留下搏斗的血迹,但整体战力未损。
扶桑一方,经过刚才惨烈的混战和楚舰脱离时的碾压,损失更加惨重,海面上漂浮的残骸和尸体几乎连成一片。
火攻无效,跳帮失败,炮窗突袭功亏一篑,己方损失过半,而楚舰依旧如同不可撼动的钢铁堡垒!
绝望让许多扶桑船只上的士兵目光呆滞,握着武器的手在颤抖,将领们也面如死灰,斗志全无。
“八嘎!不能放弃!”
村上武吉做着最后的挣扎,试图组织再次冲锋,命令传达下去,响应者寥寥。
朱猛站在舰桥上,眼神恢复了冷静。
“命令各舰,保持距离,游弋炮击,自由射击。”
楚军舰队如同致命的鲨群,开始在外围游弋,保持着安全距离,侧舷炮火不断轰鸣,精准地点名着扶桑阵中尚存的安宅船、关船等稍具威胁的目标。
每一次炮响,都有一艘扶桑船只化为火球或碎片,都让剩余的扶桑船只更加恐慌。
时间一点点流逝,扶桑人的伤亡持续增加,崩溃已成定局。
终于,村上武吉最后的心理防线也被这钝刀子割肉般的折磨击垮了,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只剩下逃生的欲望:“传令……全军……分散突围!向濑户内海各水道及岸上撤退!能走多少是多少!快!”
“逃啊——!”
“快跑!回港口!”
“往水道里钻!”
所有的扶桑船只,无论大小,无论将领如何呵斥,彻底失去了控制,如同炸了窝的马蜂,向着四面八方亡命奔逃。
场面比进攻时更加混乱百倍,船只互相碰撞、倾覆,为了争抢逃命的通道,友军之间甚至拔刀相向,海面上演着一场惨烈无比的大溃逃!
“好!倭奴溃矣!”
朱猛眼中精光爆射,“王将军,你率‘靖涛’、‘伏波’及九艘护卫舰,追击逃向东北水道之敌,本将率‘镇海’、‘定波’、‘平涛’及剩余护卫舰,追击逃向西南水道之敌,封锁舰配合夹击。”
“得令!”王冲抱拳,返回“靖涛”号指挥。
溃逃的扶桑船只,在楚军高速战舰的追击下,如同丧家之犬。
炮弹不断在周围炸响,不断有船只被追上、击沉,绝望的哭喊声响彻海面。
当那些侥幸冲在最前面、眼看就要逃出濑户内海西口,进入相对安全的外海时,更大的绝望降临了。
狭窄的东北水道出口处,四艘楚军护卫舰早已严阵以待,侧舷炮口森然。
西南水道出口,同样四艘如同拦路猛虎。
“不——!”
逃到水道口的扶桑将领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真正的天罗地网。
“开炮!自由射击!降者不杀!顽抗者——死!”封锁舰舰长的命令冰冷无情。
轰轰轰——!
炮弹从前方呼啸而来,后面追兵的火炮也在轰鸣,狭窄的水道成了死亡走廊,扶桑船只进退维谷,乱作一团,不断有船只被炮弹击中沉没,被慌乱的友船撞沉。
“投降!我们投降!”
“别打了!饶命啊!”
面对绝对的力量碾压和绝境,剩余的扶桑船只彻底丧失了抵抗意志,一面面白旗被仓促升起,幸存的士兵跪在甲板上,高举双手,涕泪横流。
朱猛和王冲率领的主力舰队也追击而至,与封锁舰配合,将溃逃的扶桑船群死死夹住。
负隅顽抗者被毫不留情地送入海底,投降者则被勒令降帆,接受楚军士兵的登船接管。
最先逃向严岛港口的,正是村上武吉的旗舰“八幡号”以及外围一些船只。
趁着楚军主力追击外逃之敌的空档,仓惶地靠上码头,甚至直接冲滩搁浅。
村上武吉在亲兵的护卫下,狼狈不堪地跳下船,头也不回地冲进严岛町,混入混乱的人群,向着岛内深处亡命奔逃。
什么水军大将的尊严,什么武士的荣誉,都比不上活着重要。
港口内,陆续停靠了数百艘大小船只,船上的士兵看到港口暂无威胁,也纷纷弃船登岸,四散逃入岛内山林,逃向本州海岸。
一时间,港口内船只狼藉,却空无一人。
朱猛和王冲肃清了外逃的残敌,俘虏了上万名扶桑水手和数百艘尚能航行的船只后,率领着浩浩荡荡的舰队,缓缓驶向一片狼藉的严岛港口。
港口内,除了漂浮的垃圾和几艘倾覆的小船,一片死寂,岸上,严岛町方向还冒着几处黑烟。
“将军,是否登岸清剿残敌?”王启年请示道。
朱猛看着港口内那几百艘被遗弃的扶桑船只,又看了看俘虏船上挤满的扶桑水手,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们的目标是全歼其水师主力,目的已达到。”
“传令,收拢港口内所有之敌船,将俘虏集中压缩至部分大船,派兵看守,其余战舰,押送俘虏船队,回营交令!”
“得令!”
胜利的号角再次响起,雄浑而悠长。
庞大的楚军舰队,带着成串的俘虏船,排着壮观的队列,驶离了这片漂浮着无数残骸和血水的死亡海域,向着博多方向,乘风破浪而去。
濑户内海的海面上,只留下燃烧的余烬、漂浮的碎片和无尽的死寂,宣告着扶桑水师最后的抵抗力量,已被彻底碾碎,灰飞烟灭。
制海权,已牢牢握于大楚水师之手,东征之路,再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