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乱成一锅粥,已经进水里的简宁急忙跑出来重新安排,要自己洗的就自己洗,需要搓背的男对男,女对女,千万不能混着来。
这都啥跟啥?
管事的惶恐,“县主,小的办事不周,请您惩罚。”
他发誓,外头的老太爷都是小姑娘给搓背的,年纪大的还不行,说手粗。
老娘们都嫌手粗,男人的手还能用?
所以他叫的是府上的小姑娘,今天洗澡的人也多,险些安排不过来。还想着要不要明天再问问县主买点人回来。
没成想竟然出事了,他们不习惯别人给搓背。
“没事了,大家赶紧进去洗澡,都别冻着了。”
瞅了眼眼泪汪汪的小姑娘,“你们也下去吧,这里暂时伺候不到。”
头疼,京城老爷们还怪会享受的。
所有人重新回屋洗澡,郑老头和简老头气的不轻,这些丫头实在不稳重,还没嫁人呢?怎么能看见他们老头子就下手?
京城这边的人好生凶猛。
不,京城人好生不讲究,人家只是卖了做下人,又不是小妾,怎么能如此不把人当人?
过分!
简家大哥啥想法都没,也不敢有。
几个男孩子倒是脸羞红,小姑娘给搓背其实还挺不错的,只是他们不敢说。
简宁倒是已经习惯了有人帮她搓澡,不过也不习惯旁人,日常伺候她的两个嬷嬷倒是没问题。
“简勤那边谁伺候呢?”
“大老爷带过去一起洗了。”
那就好,她发现简勤很依赖陈嫂,除了她以外跟陈嫂最亲,甚至爹娘都比不上。
也不是她小心眼,而是看多了以前奶娘仗着自己奶大主子,就当自己是主子半个娘,给他塞女人,替他做主等事,她不得不防着点。
简宁觉得有点心累,自打萧炎过后,她想的特别多,好像对谁都没办法做到百分百信任了。
这毛病该不该改改呢?
陈嫂跟着她多年,现在她还不打算改变什么,希望她别让她失望。
泡完澡,嬷嬷帮她搅干头发。
“陈嫂呢?”
嬷嬷手一顿,本来他们几个是近身伺候主子的,连带着伺候小主子,至于专门谁伺候小主子其实主子一直没说,大抵是大家轮流。
可自打去年主子京城回来后,他们能感觉到陈嫂的心思更多在小主子身上。
她好像对小主子更为上心,以至于主子找她经常找不到。
“她去伺候小主子了。”
简宁闭眼,“简勤不该你们轮流照看吗?”
嬷嬷不说话了,两人对视,也觉得陈嫂怕是只想做小主子的下人。
简宁想起以前,在她最难受的时候一直是陈嫂陪在她身边安慰她,那时候的她,对自己和简勤尽心尽力。
她看着简勤长大,也算她亲手带大,不放心他想多照看他其实是好事,她不该多心。
头发搅干,简宁躺在大床上,“去把简勤抱过来,他也要睡觉了。”
嬷嬷过去,看见陈嫂抱着小主子睡得香甜,场景温馨。眼眸深深盯着陈嫂好一会,“陈嫂,主子叫我抱小主子过去。”
陈嫂睁开惺忪的眼,“可是小主子已经睡熟了,这样抱他出去不好吧,再说外头过于寒冷,要不……”
嬷嬷眸光泛冷,“陈嫂,我们只是下人,只要听话就行,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她,越矩了。
陈嫂抿唇,起身拿了两床小被子,把孩子包裹严实。
眼睁睁看着嬷嬷抱走小孩子,沉睡中的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边换了个人。
不过,小主子对县主也很黏,比起她,其实他更黏县主。可能这就是母子亲情。
陈嫂望着空荡的床,主子不在,她也不该睡在这里。
按规矩,就算带主子,她也不能跟他睡一起,他睡觉她只能坐着守着,或者睡在旁边的榻上。
“主子,刚才陈嫂抱着孩子一起睡,并未睡在榻上。我们抱小主子出来的时候,她也诸多阻拦。”
简宁啥都没说,从嬷嬷手里接过儿子。
孩子是她的,谁都别想跟她抢孩子。
她连萧家人都不让,连萧炎都不让,怎么会让给一个她买来的人?
“儿子,你好像特别招人喜欢呢!”
这一夜,简宁睡的并不踏实。
第二日,大家都起晚了,昨晚折腾到太晚睡。
睡醒时候,儿子坐在她身边安静玩耍,看到她睁开眼,冲她笑着扑过来,“娘!”
“宝贝儿醒那么早?饿了没?”
“饿,吃饭饭。”
小孩子的吃饭难题在他们家不存在,儿子吃饭特别好,什么都吃,小脸肥嘟嘟的全是肉,掐一把都不见一点凹陷,结实的很。
“嬷嬷,大家都起来没?”
“还没全起来,老太爷他们都起了。”
“都还好吗?可有不适?”
“没有,在院子里溜达呢,等主子起来一起用早膳。”
没人伤寒就好,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尤其姥爷和爹,昨晚上可是顶着寒风把伺候的丫头轰出去的。
想想也好笑,他们昨晚的样子好像被谁轻薄了,委屈的不行。
临了临了,大概没想到一把年纪还要被人惦记吧?
抱着孩子出门,“姥爷你们起这么早?可是不习惯?”
“习惯的很,就是年纪大觉少。我还以为我们那最冷,京城肯定会暖和一些,想不到差不多。昨晚上一夜雪下的可不小。”
“我觉着温度差不了多少,你们要是觉得冷衣裳多添两件,出门一定要披大氅。”
“嗯,就剩下几个孩子没起了,我们别管他们了,赶紧吃饭吧。”
“吃饭吃饭!”
肚子饿的简勤拍手,他要吃饭。
“看看,看看,一个两个还没简勤勤快,他都起了他们还在睡大觉。”
“昨晚睡的晚今天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吧,今天我们也不出门,后日在带你们出去走走。”
简老头很奇怪,“为何明日不行?我们休整一天足矣。”
“明天我怕得进宫面圣。”
她发现了,宫里那位也是个急性子,知道棉花来了他能坐得住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