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诏真迹现世的第七日,萧承昀在整理逆鳞剑的剑鞘时,发现夹层里藏着卷羊皮纸。纸页边缘的火漆印,与先帝御书房的封缄一致,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正是先帝亲笔——这是封从未示人的手谕,写于驾崩前一夜。
“当年父皇临终前,曾让我贴身保管这手谕,说‘非双麟并立之日,不可开启’。”萧承昀展开羊皮纸,上面的内容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先帝年轻时曾化名游历人间,与灭灵族的女子相爱,生下个孩子,正是瑞王的生母。
“瑞王的母亲……是灭灵族的公主?”太子捧着羊皮纸,指尖微微颤抖,“所以瑞王身上,也有灭灵族的血脉?”手谕里写得明白:先帝因忌惮朝臣反对,将瑞王的生母藏在宫外,直到她病逝才接瑞王入宫,却始终不敢公开其母族身份,这才让瑞王从小因“出身不明”而自卑,埋下仇恨的种子。
手谕的后半段,揭开了灭灵族被围剿的真相:当年灭灵族的激进派暗杀了仙界的使者,嫁祸给主和派,先帝为平息仙界怒火,不得不下令围剿,却暗中放走了主和派的孩童,银面具人便是其中之一,由太傅抚养,实为先帝的隔代侄孙。
“原来我们都是亲人。”太子妃看着瑞王的私生子,孩子正抓着玄澈的长命锁玩,“瑞王恨的,或许不是权力,而是先帝从未承认他的母族,让他活在阴影里。”她突然想起淑妃的尸体,颈后的针孔与乳母相同,“淑妃是不是也知道这个秘密?”
江晚宁翻出淑妃的遗物,在发髻的夹层里找到半块玉佩,与瑞王母妃的玉佩能拼合成完整的并蒂莲。玉佩背面刻着“同根生”三个字,正是先帝的笔迹——淑妃是瑞王母族的远亲,当年被派入宫,本想帮瑞王认祖归宗,却因发现瑞王的阴谋而被灭口。
银面具人在天牢里看到手谕时,突然疯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我杀了那么多人,原来我们是一族的……先帝待我不薄,我却恩将仇报……”他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布,是当年太傅临终前给他的,上面写着“忍一时,待双麟降世,恩怨自了”,他却一直以为是“忍一时,待时机成熟,报仇雪恨”。
瑞王得知真相后,在牢里绝食三日,再见太子时,鬓角已染霜白。他交出最后一份密信,是写给灭灵族残余势力的,信中说“先帝从未负我族,是我被执念所困,害了族人,也害了自己”,请求他们“向双麟归降,求一世安稳”。
最令人唏嘘的是灭灵族的圣物传说:所谓“用双麟心头血献祭”,其实是“用双麟的灵力唤醒灭灵族血脉里的善念”。先帝在手谕里画了幅图:双麟的并蒂莲印记与灭灵族的图腾重合,形成“和”字,下方写着“血脉无善恶,人心定乾坤”。
萧承昀将手谕供奉在太庙,与遗诏并列。两界的使者看到手谕后,纷纷请求赦免瑞王和银面具人:“仇恨因误会而起,如今真相大白,当以和解告终。”太后沉吟许久,最终下令:瑞王贬为庶人,与私生子同住京郊,终身不得参政;银面具人则派往西域,负责安抚灭灵族的残余势力。
暖阁里的迎春藤爬进了太庙,缠绕着手谕和遗诏的宝匣,开出的并蒂莲比以往更艳。玄澈、小殿下和瑞王的私生子并排躺在摇篮里,三个孩子的额间印记同时发亮,映得宝匣上的“和”字金光流转。
江晚宁望着这一幕,对萧承昀笑道:“原来先帝早就布好了局,所有的波折,都是为了让我们明白,血脉从来不是隔阂,仇恨才是。”萧承昀点头,逆鳞剑的盐晶在阳光下映出三个孩子的笑脸,温柔而明亮,仿佛在说:真相或许迟到,但爱与和解,终会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