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的三层小洋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气派。
沈麦禾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麦禾!”郑晓雯欢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紧接着大门被猛地拉开。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圆脸女孩一把抱住她,“你可算来了。”
沈麦禾强压下心跳,露出熟悉的笑容,“想我了?”
“当然想!”郑晓雯拉着她进屋,“我爸新买了台唱片机,咱们可以听邓丽君的歌了!”
沈麦禾跟着闺蜜穿过宽敞的客厅,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一楼的每个角落。
“你爸妈不在家?”她故作随意地问。
“开会去了。”郑晓雯撇撇嘴,“最近我爸忙得要命,整天见不到人影。”
沈麦禾心头一紧。
郑明远越忙,说明舅舅的案子越棘手。
“对了,你不是说有新书要给我看?”她转移话题。
郑晓雯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在楼上我房间呢,走,我带你去。”
上楼时,沈麦禾的目光锁定在三楼那扇紧闭的棕色木门上。
那是郑明远的书房。
“晓雯,”她突然捂住肚子,“我有点不舒服,能用下洗手间吗?”
郑晓雯立刻关切地问,“怎么了?吃坏肚子了?洗手间在走廊尽头。”
“应该是。”沈麦禾点点头,快步走向洗手间。
关上门后,她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借着门缝观察走廊。
郑晓雯果然回了自己房间。
沈麦禾轻手轻脚地溜出来,目光锁定走廊尽头的青花瓷花瓶。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沁出冷汗。
她小心地抬起花瓶。
一把铜钥匙静静地躺在下面。
“找到了!”她在心里欢呼。
三楼的书房门前,沈麦禾的手微微发抖。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在她听来如同惊雷。
门开了。
书房内窗帘紧闭,昏暗而沉闷。
沈麦禾迅速闪身进去,反手锁上门。
她直奔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
抽屉上了锁。
“该死!”她低声咒骂,随即想起嫂子的提醒。
重要文件可能藏在古董里。
书房角落有个玻璃展示柜,里面摆满各式瓷器。
沈麦禾小心翼翼地检查每一件,甚至试着转动它们,但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顺着她的背脊滑下。
突然,楼下传来郑晓雯的喊声,“麦禾?你还好吗?”
沈麦禾浑身一僵,迅速将最后一只花瓶放回原处。
“马上好!”她提高声音回应,同时快速扫视书房最后一眼。
墙上的一幅山水画引起了她的注意。
画框似乎比平常的要厚。
她小心地取下画。
后面竟是一个嵌入式保险箱!
“找到了!”她激动得手指发颤,但保险箱需要密码。
“麦禾?”郑晓雯的声音更近了,伴随着上楼的脚步声。
沈麦禾慌忙将画挂回去,闪身出了书房。
刚锁好门,郑晓雯就从二楼拐角处探出头来。
“你没事吧?这么久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晕倒了。”郑晓雯担忧地问。
沈麦禾勉强笑笑,“可能早上吃坏了肚子。对了,你说的新书呢?”
回到郑晓雯房间,沈麦禾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脑子飞速运转。
保险箱打不开,必须另想办法。
“晓雯,”她突然合上书,“你爸那个新唱片机在哪?我想听听。”
一楼客厅,沈麦禾假装对唱片机感兴趣,实则目光不断扫向那个小收藏室。
“这是什么曲子?真好听。”
“《千言万语》”郑晓雯兴奋地说,“我爸从羊城带回来的,现在可难买了。”
趁着郑晓雯去倒茶的间隙,沈麦禾又迅速溜进收藏室。
狭小的空间里摆满了各式古董,最显眼的是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
她想起嫂子的提示,小心地检查瓶内。
空空如也。
“麦禾?”郑晓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在哪?”
沈麦禾急忙退出收藏室,差点与端着茶的郑晓雯撞个满怀。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爸的收藏。”她结结巴巴地解释。
郑晓雯笑了,“你对古董也感兴趣了?以前你可最烦这些老东西。”
沈麦禾干笑两声,接过茶杯。
看来今天是找不到什么了。
半小时后,她借口家里有事,匆匆告别。
一出郑家大门,沈麦禾的双腿就软得几乎站不住。
拐角处,沈麦冬从一辆不起眼的吉普车里探出头来。
“怎么样?”他低声问。
沈麦禾摇摇头,钻进车里,“什么都没找到。书房有个保险箱,但我打不开。”
沈麦冬眉头紧锁,发动车子,“先回家再说。”
沈家客厅里,乔蔓青正焦急地踱步。
一见兄妹俩回来,她立刻迎上去,“怎么样?”
沈麦禾颓然坐下,将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保险箱?”乔蔓青若有所思,“看来郑明远确实藏了重要文件。”
“但我打不开。”沈麦禾懊恼地说,“而且我感觉......”
“感觉什么?”乔蔓青敏锐地问。
沈麦禾咬了咬唇,“感觉郑家好像提前知道我会去搜查一样。书房太干净了,连一张纸片都没有。收藏室里的花瓶也都是空的。”
乔蔓青心头一跳。
这不正常。
按常理,郑明远作为市委领导,书房里应该有大量文件才对。
除非......
“有人走漏了风声。”沈麦冬突然说,眼神锐利地看向乔蔓青,“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我们三个。”
乔蔓青摇头,“我没告诉任何人。麦禾,你呢?”
“当然没有!”沈麦禾急忙否认,“我连妈都没说。”
三人面面相觑,一股寒意爬上乔蔓青的脊背。
如果没人泄密,郑明远为何会提前防范?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麦冬,”她轻声问,“最近有谁从军区回来了吗?”
沈麦冬一愣,“什么意思?”
“我是说,”乔蔓青斟酌着词句,“有没有人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或者......猜到我们会去找证据?”
沈麦冬思索片刻,突然脸色一变,“方婉玉,我昨天听部队的战友提过一句。”
乔蔓青心底一惊,“她也回来了?”
肯定是她,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