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了。
阿达哈木缓缓放下手机，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边境方向。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三辆布满弹痕的轿车在荒凉的边境公路上飞驰。
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声。
阿拉维坐在副驾驶位置不停地回头张望。
直到确认后方没有追兵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甩掉他们了？”
后座的助手紧张地问。
希尔啦紧握方向盘。
汗水顺着太阳穴往下流。
“暂时甩掉了。”
“野们那帮废物兵连个路障都设不好。”
阿拉维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渍。
“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希尔啦单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
借着仪表盘的微光看了看。
“再开三十分钟就能到边境。”
“只要冲过那条线我们就安全了。”
“安全...”阿拉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突然苦笑一声。
“我在野们经营了二十年的产业就这么没了。”
希尔啦猛拍方向盘。
“老板，我们总有一天会杀回来的！”
“到时候让他们十倍奉还！”
阿拉维沉默片刻点点头。
“加速吧！在境内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希尔啦闻言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轿车发出刺耳的啸叫。
速度表指针直接打到了最右侧。
“看到界碑了！”
后座有人突然喊道。
远处隐约可见两国交界的石碑轮廓。
阿拉维眼睛一亮。
“再快点！再快点！”
就在三辆车即将冲过边境线的瞬间。
两辆坦克突然从路旁的掩体后冲出横亘在公路中央。
紧接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波斯国士兵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枪口齐刷刷指向车队。
“c！”
希尔啦大骂一声猛打方向盘。
轿车在刺耳的刹车声中横着停下。
距离国界线仅有不到五米。
阿拉维脸色煞白但很快镇定下来。
他推开车门举起双手走向波斯国方向。
“别开枪！我是阿拉维我要见弗莱德署长！”
一梭子弹突然打在他脚前激起一片尘土。
一名伊朗军官厉声喝道。
“站住！再前进一步我们就开枪！”
“我要和弗莱德通话！”
阿拉维提高音量。
“现在就联系他！”
军官冷笑一声。
“不用联系，弗莱德将军就在这里。”
话音刚落其中一辆坦克的顶盖打开。
一个穿着将军制服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地爬出来。
嘴里还叼着个烟斗。
“弗莱德？”
阿拉维瞪大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
弗莱德吐出一口烟圈笑眯眯地说。
“听说阿拉维先生大驾光临，我特意来迎接啊。”
阿拉维脸上浮现喜色。
“你是来接应我们的？”
“接应？”
弗莱德摇摇头。
“不，我是奉总统之命要把你拦在边界线这一侧。”
“什么？”
阿拉维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知道接纳我对伊朗有多大好处吗？我可以帮你们打击野们政府！”
弗莱德叹了口气。
“阿拉维你带来的麻烦比好处多得多。”
“这笔买卖不划算你们还是调头回去吧。”
“调头？”
阿拉维声音陡然提高。
“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你们波斯政府都是胆小鬼！早知道当初就该提议灭了你们！”
弗莱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冷哼一声。
“那你试试看？现在还不知道谁会先死呢。”
阿拉维站在边境检查站的铁栅栏前。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生锈的栏杆。
远处波斯边防军的哨塔上望远镜的反光时隐时现。
“弗莱德先生“他突然转身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你们波斯什么时候变成野们共和国的附属国了？”
弗莱德整理着军装袖口头也不抬。
“注意你的言辞先生。”
“如果波斯真不怕那个破烂国家就该让我过去。”
阿拉维猛地拍响栏杆。
“还是说你们都是胆小鬼？”
弗莱德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
“我们不怕野们共和国，我们怕的是地03突击队。”
阿拉维的笑容僵在脸上。
“三天前突击队的情报官直接见了我们总统。”
弗莱德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
“他们说得很清楚——哪个国家敢收留你就让哪个国家永无宁日。”
文件飘落在地上。
阿拉维没去捡。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上栏杆。
“突击队...已经渗透到这种程度了？”
他喃喃自语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我早该想到的...整个中东...”
弗莱德叹了口气。
“如果只是得罪当局我们还能周旋。”
“但突击队...”
他摇摇头。
“抱歉。”
阿拉维突然抓住弗莱德的手臂。
“他们什么时候到？”
“大约二十分钟。”弗莱德看了眼手表。
“二十分钟...”阿拉维松开手突然笑了，“足够了。”
他的手伸向腰间。
波斯士兵的枪栓声立刻响成一片。
但阿拉维掏出的手枪径直顶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长官！”
希尔啦和卡迈基同时扑上来。
希尔啦扣住阿拉维的手腕。
卡迈基直接撞在他身上。
手枪掉在沙地上发出闷响。
“你疯了？！”
希尔啦抓着阿拉维的衣领怒吼。
“这是什么蠢主意？”
阿拉维的眼神空洞。
“我彻底输了...希尔啦。”
“你知道突击队会怎么对待失败者。”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我这辈子...至少死得有尊严...”
“放屁！”
希尔啦转向弗莱德。
“波斯好歹是个地区大国，就任由一支突击队威胁？”
“传出去不怕被笑话？”
弗莱德摊开手。
“不是怕是嫌麻烦。”
“就像你不会为陌生人惹一身虱子。”
“听见了吗？”
阿拉维苦笑着掰开希尔啦的手。
“我们连虱子都不如。”
他弯腰捡起手枪突然朝边境线走去。
“我想明白了...死也不当卖国贼。”
哈达迪冲过来拦住去路。
“回去就是送死！那些突击队员会把你...”
“滚开！”阿拉维把枪塞进哈达迪手里。
“有种你就冲过去。”
哈达迪盯着手里的枪又看向波斯方向。
哨塔上的狙击镜反光正好照在他眼睛上。
他喉咙动了动枪口慢慢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