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孝贤听到严天明说姚勇军跑了,如同被人在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蹭地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满脸惊愕地吼道:“什么?跑了?”
严天明看着唐孝贤的反应,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唐孝贤的眉头紧紧皱起,语气急促地追问:“不是有人看着吗?怎么会让他跑了?”
严天明面露尴尬之色,解释道:“苏朝恩说他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就跑去茅厕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姚勇军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唐孝贤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话?”
严天明的头低得更低了,嗫嚅着说:“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也没多想……”
唐孝贤打断他的话,焦急地问:“那你们有没有跟那两位公安同志说这件事?”
严天明摇了摇头,苦着脸说:“苏朝恩怕被公安同志责骂,现在还躲在大队里不敢出来呢。我先来跟你通个气,商量一下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比较好。”
唐孝贤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还解释个屁啊!这种事情必须如实向他们汇报,拖延时间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说罢,他也顾不得跟其他人打招呼,转身就和严天明匆匆离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申二狗张着嘴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看向唐哲,结结巴巴地问:“唐……唐哥,现……现在怎么办啊?”
唐哲一脸无奈地说道:“还能咋办呢?只能选择相信政府呗,毕竟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尽管此时此地并没有监控设备,但无论他要逃往何处,都必然需要当地的主管部门为其出具各种证明材料才行,就算他跑去了更远的地方,那也有他罪受的。
就在这时,唐自立突然放下手中的碗,愤愤不平地说道:“这狗日的,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啊?打人了就应该负责给人家医治才对嘛,可他倒好,居然直接跑路了!这下可好,性质完全不一样了,他这不是自找苦吃吗?恐怕得把牢底坐穿咯!”
唐哲听了,也附和着说:“是啊,就算他不跑,最终也是难逃牢狱之灾的。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苏朝恩办事也太不靠谱了吧,连个人都看不住。”
一旁的申二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插嘴道:“可不是嘛,我看那苏朝恩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看他哪里都不顺眼!”
陈秋芸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议论,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唐婉:“小婉啊,咱们刚才说到苏知青了,我突然想起来,那天他来咱家吃饭的时候,我怎么感觉他对你们袁老师有点意思呢?”
唐婉一听,立刻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嘴巴一撇,不以为然地说道:“就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们袁老师的眼睛又不瞎,怎么可能会看上他呢!”
唐哲心里很清楚,苏朝恩和申大凤之间的事情目前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就连唐哲的父母都对此一无所知。因此,当陈秋芸提及此事时,他选择了保持沉默,并未回应。
陈秋芸接着说道:“你这个小娃娃啊,能懂什么呢?苏知青可是个有文化的人,跟你们袁老师挺般配的。”
然而,唐婉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我才不管呢,反正我们袁老师根本看不上苏知青那种人。虽然苏知青老是去找袁老师,但袁老师背地里跟别人都说他是个花言巧语、油嘴滑舌的人。”
唐自立听到唐婉这么说,立刻瞪了她一眼,责备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净学些不好的东西,还说这种粗话!”唐婉见状,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解释道:“这可不是我说的哦,是我们袁老师亲口说的呢。”
陈秋芸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好啦好啦,小婉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责怪她啦。大家都吃好了吧?小婉,快去把碗洗了。”
唐乐连忙站起来,说道:“还是我去吧。”
唐婉说:“我和你一起去。”
说完姐妹俩一起收拾完,抱着碗就去了厨房。
申二狗看看天色也暗了下来,对唐哲说道:“哲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唐哲会意地站起身来,跟在申二狗的后面。
一直向着申家岭的方向走,走了没有多远,申二狗说:“唐哥,我姐和那个苏朝恩的事情,要不你去劝下我姐?”
唐哲说道:“这个怎么劝呢?只要你姐能守得住底线,时间久一点,她也能看清苏朝恩这个人不可靠。”
申二狗还是很担心,说道:“我从小爹妈都走了,只有我公和我姐是我最亲的人,我不想她受苦。”
唐哲说道:“那行吧,我们去你家坐一下,看看你姐是什么个意思?”
申二狗高兴地说:“要得,唐哥,我姐肯定听你的。”
到了申二狗的家里,申厚植一个人在吃着饭,碗里就一点净红苕,见以唐哲来,他忙请他进去坐,唐哲看到申厚植碗里吃的,对申二狗说:“二狗,家里没有米了,你也不晓得买一点回来吗?”
申二狗疑惑地说:“不可能呀,我家扁桶里还有二三十斤米才对。”
申厚植忙解释道:“唉,我一个老头在家,吃那么好做什么?有这一碗红苕吃着,不光甜,还顶饱。”
申二狗忙问道:“你一个人在家?姐去哪里了?”
申厚植说道:“先前那个苏朝恩又来叫她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唐哲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申厚植说道:“就是准备做饭的时候,他来喊你姐去大队看猴戏,米都泡着了也没有煮,就走了。”
“猴戏?”唐哲和申二狗同时疑惑起来,又突然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申二狗忙对申厚植说:“公,你吃了早点休息,我和唐哥再出去一趟。”
申厚植哦了一声,看着跑出去的身影,喊道:“早点回来。”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大队有猴戏?别人家怎么没有去看?”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唉,现在不兴批斗了,连看戏都不通知人们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