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靠笔墨,不可能真正摧毁一个国祚比大明还长的大国。
在帝京皇宫中唾沫横飞、写写画画的双方,都很清楚这点。
不过他们并不担心,因为他们毁灭的只是鄂图曼本身,不是鄂图曼人。
同时,鄂图曼人的抗争也并没有因为盟友的背刺、明军的步步紧逼而崩溃。
以穆斯塔法和易得里斯为核心的数万鄂图曼军,依然在海峡东部坚持作战。
但它们面对的,是征西军团十余万大军。
甚至还得加上,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带领一万密斯儿辅助军和两千海军陆战队,沿着堤中海沿岸北上的霍国公俞富贵。
原先开门迎接鄂图曼军打进来的密斯儿叛逆们,被这个小子捉住之后,似得连渣都米有了。
剩余驻守此线的鄂图曼军,更是全无抵抗,被吓得迅速逃跑。
数万大军土崩瓦解,只有部分人逃回去后投奔了穆斯塔法所部,其余的尽数向征西军团投降。
没办法,不敢跟俞富贵投降,这小子想报仇已经想疯了,根本就不要俘虏。
穆斯塔法一开始见他兵少,大部分还是辅助军,就想是当软柿子捏了。
谁知道碰了一下就碰掉满口牙,白白损失数千人后仓促撤离。
因为俞富贵这帮人,从上到下都充斥着对鄂图曼的滔天恨意,见穆斯塔法派兵过来那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打得那叫一个凶狠。
穆斯塔法没怎么读过大明的兵法,他不知道什么叫哀兵必胜。
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把俞富贵当成软柿子了。
当然,这一战过后他也彻底清醒了。
他定下规矩,在非必要的情况下,绝不能和成建制的明军主力作战。
然后就将部队化整为零,分成一股股小部队,四处袭扰明军。
这样的打法,与其说是作战,但其实更像是垂死挣扎般的最后抵抗。
失去了成体系的后勤供给,数量是它们数倍甚至十数倍的友军投降、溃散,让竟然它们在自己的土地上成为了可悲的孤军,只能四处游击作战,来尽己所能的拖慢明军铁蹄踏灭故土的脚步。
可它们甚至已经没有家可回了。
在鄂图曼北部的英国公,完成了补给并接收支援后,再度西进。
这次是真的畅通无阻了,被困在南面山区中跟明军主力周旋的穆斯塔法,根本没有能力去阻挡他麾下的早期机械化部队。
帝京签署《瑟雷斯协定》的一个多月后,日月同辉旗在拂箖国旧都对岸升起。
明军以零损失占领了一半的城区,驻扎下来跟对面的嘤、珐、徳联军对峙。
而已经彻底沦为孤军的穆斯塔法所部,依然没有停止抵抗。
不过它们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因为鄂图曼已经不复存在了。
它们的抵抗失去了坚持下去的意义,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个执着的鄂图曼忠良。
每有一座村镇、城市被明军接收控制,都会进一步压缩它们的生存空间。
尤其是当那些还坚持抗争的将士,得知自己的家乡也已经屈服于明军的铁蹄下之后。
对于家人和故土最基本的眷恋,就会促使它们主动放下武器投降的。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只是战后“清剿匪患”的工作。
李广洺启程回京,他的孙子李济兴接任征西军团主帅的位置。
有道是虎爷无犬孙,这小子并不比有“卫霍”之称的爷爷差,一上来就制定了收、压、剿三策。
简而言之,就是要尽快“收复”海峡东部全境,压缩残敌的生存空间,调集机动力量剿灭之。
刚好也能练兵了,毕竟大明确实很需要这种处置匪患的经验。
因为按照他们目前这种方向盘往打满的治理模式,估计随着战事规模扩大,占领的区域变多,各地的匪患问题也会飞速增加。
只不过,想要让刹惯、烧惯、抢惯的明军改掉这些毛病,实属有些过于困难了。
连李家这种将星+累世勋贵都只能选择学经验、下狠手,而不是自己改正。
李济兴很清楚这点,所以他将安定鄂图曼地区的工作交给了自己的亲信,至少要练出个专业戍守地方的骁将出来。
同时,他亲率征西军团主力北撤,回到镐伽索一线和新罗刹对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存环境太冷了,导致它们肌肉长太多,影响了某些方面的发展。
这帮罗刹诡是真的不适合玩阴谋诡计,它们还想着坐收渔翁之利,却错失关键战机。
不趁着明军揍鄂图曼的时候进攻,或者说过于高估泰西人的骨气。
这或许是它们在开战以来,最大的战略误判了。
如此逆天的失误,肯定不能是对面那驾“马车”大将搞出来的。
多半是新罗刹里面也有神秘的微操大师吧,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个光头了。
李济兴自然不会放过对方失误的良机,他迅速调动兵马、亲自部署,逐渐将原本可以说是防守空虚的镐伽索一线,经营得固若金汤。
在完成了部署后,这位新·大帅,召见了英国公,宣读了京中对他的处置。
“卸爵、闲置,看来我立的功还是有点用的。”
英国公对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
卸爵和削爵,总归是前者比较好。
因为前者表明英国公的爵位还在,他没有把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爵位搞丢了。
虽说接任爵位的肯定是他最讨厌的逆子吧,但他也没别的选择了。
毕竟那逆子和徐老三那厮关系不错,也算是让英国公府抱上大腿了。
嗯......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这个逆子还是有点东西的嘛!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没能如设想中的那样“破敌京、擒贼首”斩获不世之功。
虽说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能力跨海作战,但总得要试试嘛,试试又不会错。
万一鄂图曼人抽风,直接没守住桥,真给他冲过去了呢?
一切皆有可能呀!
这要是给他干成了,没准就不用被削爵了捏?
然而这个想法也只能停留在想法阶段了,根本不可能付诸行动。
想到这,他就对泰西人恨得咬牙切齿!
“给我等着!若是我能有再次领兵作战的一天!你们泰西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启程返京的飞机上,目前还是英国公的他,透过玻璃盯着海峡对面。
这片海的对面......是敌人口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