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将京城染成一片暗红,李府前庭的青石砖缝里还渗着未干的血迹。秦安逸拄着滴血的长剑,望着满地狼藉的战场,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远处“琳琅坊”的废墟仍在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与血腥味,时刻提醒着众人九幽阁的疯狂反扑绝未结束。
“立刻召集军事营全体将士!”李敏慧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抓痕,那是昨夜突围时九幽阁毒爪留下的印记。她将沾着硫磺的披风甩在地上,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族人和护卫,“九幽阁既然敢倾巢而出,必有后招。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再次进攻前,筑起铜墙铁壁!”
卯时三刻,军事营校场。三百名玄甲将士列队如林,兵器相撞的铿锵声中,秦安逸手持令旗跃上点将台:“第一队,在李府外围挖掘三丈宽壕沟,沟底埋设拒马尖桩;第二队,征用城内所有铁匠铺,连夜打造滚木礌石;第三队......”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道命令都精准地落向各队首领。
与此同时,谍影堂的情报员们化身传令兵,穿梭在京城街巷。“各位街坊,为防匪患,请尽快携带贵重物品前往城西城隍庙暂避!”他们敲响每一户人家的门,搀扶着老人,帮助妇孺收拾细软。平日里繁华的朱雀大街,此刻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劝离声,推车的轱辘声与孩童的啼哭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城南角楼处,工匠们正在加急改造防御工事。李敏慧蹲在地上,用木炭在青砖上勾勒防线图:“这里要增设望楼,每隔十丈设一座箭塔。”她指着护城河方向,“抽调民夫拓宽河道,将上游水闸打开,让河水暴涨三尺。”一旁的老石匠擦着汗点头:“姑娘放心,老朽年轻时参与过城墙修缮,这些工事三日内必能完工。”
夜幕降临时,京城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工地。火把连成赤色长龙,照亮了正在挖掘的壕沟。壮丁们喊着号子,将沉重的拒马推入沟底;铁匠铺的炉火彻夜不熄,火星四溅中,滚木礌石堆积如山。李敏慧裹着披风巡视防线,见一名年轻士兵因疲惫险些栽进壕沟,她立刻上前扶住:“去歇半个时辰,喝碗姜汤再回来。”士兵却倔强地摇头:\"李姑娘,末将不累!九幽阁杀我兄弟,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更夫敲响三更鼓时,城隍庙内已挤满避难的百姓。李府的仆人们穿梭其中,分发着热腾腾的米粥和馒头。一位抱着幼儿的妇人拉着管家的手哽咽:“多亏李家照应,不然我们孤儿寡母......”话未说完,泪水已打湿衣襟。管家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心待着,等击退匪寇,定送你们平安回家。”
城墙上,秦安逸望着城外漆黑的原野,眉头紧锁。他深知,九幽阁擅长夜袭,今夜必将是个不眠之夜。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隐约的马蹄声,他立刻举起望远镜——月光下,无数火把如鬼火般在地平线蔓延,正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来。
“所有人听令!”秦安逸的怒吼穿透夜空,“进入一级战备!弓箭手准备,投石机装填!”随着他的命令,城墙上顿时忙碌起来。士兵们握紧武器,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而在城墙下,壕沟、拒马、箭塔构成的立体防线,如同沉睡的巨兽,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恶战。李敏慧站在箭楼之巅,握紧腰间的软鞭,她知道,这场关乎李家存亡、京城安宁的防御战,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