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罡风掠过黑石岭,将战旗撕扯得猎猎作响。秦安逸身披玄铁重铠,望着山下如蚁群般涌动的九幽阁大军,喉间泛起一丝血腥气。昨夜的佯攻虽重创敌军伏兵,但此刻直面的三万精锐,才是九幽阁真正的杀招。他握紧手中斩马剑,剑脊上镌刻的“镇邪”二字在阳光下泛着冷芒。
“报!敌军先锋已至半山腰!”斥候的急报刺破长空。秦安逸眯起眼睛,只见山道间腾起滚滚烟尘,三百名手持链枷的九幽阁死士呈锥形阵冲锋而来。那些链枷末端裹着淬毒的狼牙,挥动时破空声如鬼泣,所过之处树木尽断。
“盾牌手结阵!弩箭三轮齐射!”随着令旗挥动,两千盾牌手如钢铁城墙般推进,盾牌表面的青铜兽首狰狞可怖。当链枷扫过盾牌阵时,火星四溅,淬毒的尖刺在青铜上留下道道黑痕。但更致命的是弩箭——三轮齐射后,山道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浓稠的黑血渗入泥土,竟将石块都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然而九幽阁的攻势并未减弱。战鼓骤然变调,重装骑兵踏着同伴的尸体冲锋,马蹄下扬起的不仅是尘土,还有碎肉与残肢。秦安逸望着敌方阵中那杆绣着骷髅的帅旗,突然扯开披风:“随我冲阵!斩其主帅!”话音未落,他已一马当先冲入敌阵,身后八百玄甲精锐组成锥形突击阵,如同一柄利刃直插敌军心脏。
白刃战瞬间爆发。秦安逸的斩马剑劈断骑兵的长枪,反手刺入对方咽喉,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面甲上。但九幽阁的杀手们悍不畏死,有人被斩断手臂仍用牙齿撕咬敌人,有人抱着士兵滚下悬崖同归于尽。血腥味、汗臭味与腐毒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秦将军小心!”副将的惊呼晚了半步。一支淬毒标枪擦着秦安逸耳畔飞过,钉入身后巨石,刹那间岩石表面泛起诡异的黑斑。他猛地勒马转向,发现敌方阵中走出一名黑袍人——那人手中握着的九节钢鞭,正是三日前重伤李敏慧的凶器。
“九幽阁左护法?来得正好!”秦安逸弃马徒步,剑刃与钢鞭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钢鞭灵活如蛇,时而直击面门,时而缠向脚踝;斩马剑大开大合,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两人从山坡战至谷底,衣甲破碎,伤痕累累,却都死死咬住对方不放。
与此同时,主战场的局势愈发胶着。九幽阁祭出秘密武器——数百名手持喷火器的死士,粘稠的火油喷吐而出,所到之处燃起熊熊烈火。李家护卫们的盾牌在高温下扭曲变形,惨叫声此起彼伏。关键时刻,秦安逸的亲卫队突然从侧翼杀出,他们手持灌满冷水的皮囊,冒着烈火扑向喷火器,用血肉之躯阻断了火舌的蔓延。
战斗持续到申时,双方仍在反复拉锯。秦安逸望着阵中不断倒下的兄弟,心中涌起一股悲凉。突然,他瞥见敌方帅旗出现异动——谍影堂的暗桩成功得手!他抓住时机,振臂高呼:“敌军主帅已亡,给我杀!”士气大振的李家军如潮水般反攻,而九幽阁阵营开始出现动摇。
夕阳西下时,黑石岭已成修罗场。秦安逸拄着滴血的剑,看着溃败的敌军在暮色中逃窜。他的铠甲上嵌满箭矢,伤口处的鲜血早已凝固,唯有眼神依旧坚定如铁。这场正面鏖战虽以胜利告终,但他知道,九幽阁的真正底牌,或许还藏在更深的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