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黑石岭的焦土染得愈发狰狞。秦安逸刚下令清扫战场,忽闻天边传来一阵奇异的尖啸。抬头望去,十余只巨大的木鸢划破暮色,翼展足有两丈,鸢腹下悬挂着黑黝黝的陶罐——正是九幽阁秘藏已久的“天雷火”!
“不好!全军散开!”秦安逸的怒吼被爆炸声淹没。第一枚陶罐坠落在营地中央,轰然炸开的火光中,碎石与铁片如暴雨般倾泻。士兵们惨叫着四处奔逃,被波及者浑身燃起幽蓝火焰,在地上痛苦翻滚,那火焰竟连砂石都能熔穿。
李敏慧从后方疾驰而来,望着空中盘旋的木鸢,脸色瞬间惨白。她在谍影堂截获的密信中见过记载:这种“天雷火”以硝石、硫磺混合西域毒粉制成,爆炸时不仅有毁天灭地的威力,更会释放致命毒气。“快!用投石机击落木鸢!”她挥舞软鞭指向城防器械,“弓箭手准备火箭,射断鸢翼!”
三百架投石机同时发出轰鸣,磨盘大的石弹划破夜空。但木鸢操控者极为娴熟,凭借灵活的转向避开大部分攻击。少数命中的木鸢虽剧烈摇晃,却因骨架裹着浸油牛皮,竟未当场坠毁。反而有几架木鸢找准时机,将“天雷火”精准投向投石机阵地,剧烈的爆炸掀翻器械,飞溅的毒火瞬间吞噬了数十名工匠。
“不能让它们继续肆虐!”秦安逸抹去脸上血污,跃上了望塔。他发现木鸢编队每隔半炷香时间便会俯冲投弹,抓住这一间隙,他立即调遣三百名神臂弓手:“听我号令,等木鸢下降至百步之内,集中火力射击鸢尾的操控绳!”
当新一轮空袭来临,神臂弓手们屏息凝神。待木鸢降低高度,秦安逸猛地挥旗:“放!”千余支火箭划破夜空,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取鸢尾。火光照亮木鸢操控者惊恐的面容,其中两架躲避不及,鸢尾绳索被齐根射断,庞大的机身失去平衡,如断线风筝般坠落,在地面砸出深坑。
九幽阁显然早有防备。幸存的木鸢突然改变战术,不再集体投弹,而是分散成小队,沿着不同方向低空突袭。更令人心惊的是,其中几架木鸢腹部竟伸出青铜喷管,喷出粘稠的火油,所到之处燃起连绵火海。李府防线的拒马、鹿砦瞬间化为灰烬,士兵们的惨叫与火舌的呼啸交织成人间炼狱。
“用湿棉被灭火!”李敏慧冲向前线,软鞭卷住一名被火油溅中的士兵,奋力将其拖离火场。她望着空中盘旋的木鸢,突然想起谍影堂缴获的机关图谱——木鸢虽灵活,但其转向轴以青铜打造,若能射断关键部位,必能使其失控。
“传令下去,集中攻击鸢翼与转向轴!”她抓起一支特制的透甲箭,箭簇上淬着能腐蚀金属的“化金散”。在她的带领下,百名精锐弓箭手齐射特制箭矢,带着磷火的箭雨再次升空。这一次,金属腐蚀的滋滋声混着木鸢的碎裂声响起,又有三架木鸢失控坠落,残骸砸入九幽阁的后军,引发一阵混乱。
激战至深夜,双方均已精疲力竭。最后一架木鸢在漫天箭雨中摇摇欲坠,操控者绝望地将剩余“天雷火”尽数投下。李敏慧眼疾手快,甩出软鞭缠住陶罐,奋力掷向远处的荒坡。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最后一丝威胁终于消散。
月光下,秦安逸望着满地狼藉的战场,铠甲上的火燎痕迹还在冒着青烟。那些神秘火器带来的恐怖威力,让他意识到这场战争已远超传统厮杀的范畴。而暗处的九幽阁,显然还藏着更多令人胆寒的杀招。李敏慧握紧手中变形的箭矢,目光坚定:“不管还有什么阴谋,我们都要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