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人忍不住偷笑,王婶又抱着瓜子出来看热闹,往地上一坐,笑眯眯地说:“啧啧,这活儿真合你大茂的手,一双手本来就闲不住。”
许大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地剐了王婶一眼,却不敢真发作,干脆把破扫帚在地上用力一顿,发泄似的扫得更猛了。可心里已经在盘算:要不,晚上找贾张氏他们合计合计,不能就这么被这小子压着啊!
徐峰看出了他眼神里的那抹不甘,冷笑一声,暗暗道:果然,你心里还不服气呢?那就好……不服气,正好能再折腾。
又一阵风吹过来,卷起地上的灰尘和烂叶子,许大茂被呛得直咳嗽,王婶边笑边喊:“哎哟,这点灰尘都受不了,干脆别活了!”
秦淮茹的屋里,这时传出一阵“咣当”声,像是摔了个碗。紧接着门吱呀一响,她神情阴沉地走出来,看了看正在扫地的许大茂,又看了看徐峰,嘴唇抿得紧紧的,似乎憋着什么话。
徐峰看在眼里,心里却像有针扎似的刺痛了一下,随后又笑了笑,冷声问她:“秦淮茹,你是要替他干?”
秦淮茹怔了一下,脸色一红,随后摇了摇头,垂下了眼睛:“不是……我,我只是看着。”
“那就好。”徐峰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秦淮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连忙回屋去了。
许大茂偷偷瞄了一眼徐峰,见他眼神冰冷,又吓得低头拼命干活,心里却暗骂:这小子到底想怎样?天天这么折腾人,也不怕遭报应……
干到中午,院子里终于干净得能照出人影,许大茂气喘吁吁地抹了把脸,正想开口说“我干完了”,却见徐峰忽然指着厨房门槛下面,说了句:“这里,还有。”语气平淡,却让许大茂心里凉了半截。
他低头一看,门槛底下果然藏着一团菜渣,几只小虫子在里头蠕动着。他咬牙忍着恶心伸手去掏,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王婶在一边看得不亦乐乎,甚至还补刀:“哎呀,大茂,干活得细致点啊!明天秦淮茹可不会替你扫尾!”
院子里又是一阵笑声,许大茂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到底还是忍了。
徐峰眯着眼看着他收拾干净,才淡淡道:“行,收拾好了,先歇着吧,明天秦淮茹。”
许大茂转身走回自己屋子时,差点一头栽进门槛,狼狈极了。屋门一关,他再也忍不住,狠狠捶了一拳桌子,心里恶狠狠道:小子,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
徐峰静静地站在院子里,听着屋里传来的一阵阵闷响和低骂,脸上的笑意渐渐深了。他转身走回屋子,慢条斯理地把门关上,心里默默盘算着:秦淮茹的性子最软,明天得想个更好玩的法子……最好能让她哭出来。
夜色更浓,风声呼啸,院子里隐隐透出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息。邻居们躲在屋里悄悄议论着,甚至有人暗暗咂舌:这徐峰的手段啊,真不是一般的狠。
可徐峰却坐在屋里,神情平静如水,眼神深处闪着寒光。他心里早已决定,这场小小的惩罚,才刚刚开始。等三个人的脾气都磨得服服帖帖,他才会真正收手。至于怎么收拾得更巧妙……那得慢慢来。
第二天清晨,天色尚灰,天空像蒙着一层湿冷的薄雾。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地上昨夜飘落的枯叶还没来得及扫干净,踩上去发出轻微的脆响。徐峰一大早就推开门,走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根光溜溜的竹棍,神情淡漠地环视了一圈四周。
厨房那边,垃圾堆已经被许大茂清理干净,地面还留着水迹,透出股子勉强维持出来的整洁感。他走到门口,扫了一眼那块角落,又弯腰探头看了看通风口,没发现有新的破绽,这才微微点了点头。今天,轮到秦淮茹。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秦淮茹出来的时候,眉眼还带着点未醒的倦怠。她看见徐峰站在院子中间时,脚步明显顿了顿,随即低下头,朝厨房那边走去。肩膀微微耷拉着,像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慢着。”徐峰突然出声。
秦淮茹身子一僵,抬头看他,声音里夹着点试探和胆怯:“……怎么了?”
徐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过去,绕着她转了一圈,最后站在她身后,冷冷地说:“昨天的地儿扫干净了不算什么,今天你干得比他还要仔细,别让我挑出毛病。”
“……知道了。”秦淮茹声音细若蚊鸣,心里却有些酸涩,甚至隐隐燃起一丝委屈。可她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不敢和徐峰顶撞,只能低着头蹲下身去,捏着扫帚开始干活。
徐峰靠在门框上看着,手里的竹棍慢慢敲打着地面,每一次轻响都让秦淮茹的心跳跟着一紧。她努力把地上的枯叶、灰尘、甚至缝隙里的小纸团一点点揪出来,连厨房门槛下面也不放过。越干,心里越酸,心底涌出无数恨意和无奈: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为什么非得听他的?可一想到昨晚邻居们的冷笑和那句句“听话点儿”,她只能继续忍着。
角落里,贾张氏坐在小板凳上,抱着双臂,一边啃瓜子,一边冷眼看着秦淮茹干活,还不忘时不时插上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啧啧,这女人手脚还真麻利,比大茂那小子懂事多了。”
“你再多嘴,明天换你。”徐峰的声音陡然冷下来。
贾张氏愣了愣,刚想张嘴反驳,却被他那道锋利的眼神给逼了回去,讪讪地低下头,悻悻然地不再吭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淮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厨房角落里溅上的几滴陈年油渍都抠干净了,双手早已被水泡得泛白。她直起腰时,感觉腰都快断了,腿也发酸,忍不住抬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徐峰低头看了看地面,蹲下用竹棍翻找了一阵,确认没有疏漏,才缓缓直起身,盯着她:“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