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骨头渣子正簌簌往下掉,我却盯着冰面那道细缝,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来。
方才那声穿透黑雾的哀嚎,分明比怪物的叫声更阴毒三分,像淬了千年寒毒的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婉清?\"祁煜琛的手掌覆在我后心,体温透过棉衫渗进来,\"你在想什么?\"
我低头看他指节上的血痕——方才挡那团黑雾时,他硬接了怪物一爪。\"古籍里说过,极阴之物喜藏于地脉裂隙,借阴寒之气养魂。\"我攥紧灵泉剑,剑身的古纹还在发烫,\"那怪物不过是替死鬼,真正的东西......\"
冰面突然剧烈震动,我踉跄一步,祁煜琛立刻扣住我手腕。
我们脚边的黑灰被震得飞起来,在空中拧成小旋涡,竟隐隐透出跟方才黑雾相似的气息。
\"走。\"他抽出腰间的火龙剑,赤金剑穗在风里猎猎作响,\"去裂缝那儿。\"
话音未落,头顶的光突然暗了。
我抬头,只见原本透亮的空间穹顶像被泼了墨汁,阴云翻涌着压下来。
冰面泛着青灰,像块蒙了尘的镜子,倒映出我们紧绷的脸。
\"小心!\"祁煜琛突然拽着我往旁一滚。
我后背撞在冰上,刺骨的寒意窜进脊椎,却看见方才站的位置,三根黑黢黢的触手正从地下钻出来,尖端还滴着黏糊糊的液体,落在冰面\"滋啦\"一声,烧出个焦黑的洞。
我翻身跃起,灵泉剑划出半圆,青芒扫过触手。
那些东西吃痛般蜷缩,却在接触到灵泉的刹那发出尖啸——跟方才那声哀嚎像极了。\"是极阴之气凝结的!\"我喊,\"它们在护着底下的东西!\"
祁煜琛的火龙已经喷吐而出,赤金色的火焰裹住触手,烧得它们\"噼啪\"作响。
他额角挂着汗,却冲我笑:\"正好,省得我们找路。\"
可那些触手像是无穷无尽。
我砍断左边三根,右边又钻出五根;祁煜琛烧化了眼前的,脚边的冰缝里又挤出来新的。
我渐渐察觉到不对劲——这些触手的攻击看似杂乱,实则在往一个方向驱赶我们。
\"阿琛,它们在引我们往裂缝去。\"我一剑劈断缠上脚踝的触手,黏腻液体溅在裙角,散发出腐肉般的腥气。
他的火龙突然凝成盾牌,挡下迎面扑来的触手群:\"那就将计就计。\"说罢反手甩出三道火刃,精准劈在冰缝周围。
冰屑飞溅中,裂缝\"咔\"地裂开三寸,黑雾涌得更急了。
我们刚凑近裂缝两步,地面的震动突然变成了轰鸣。
我感觉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地下翻身,冰面竟泛起水波似的涟漪。
紧接着,数不清的黑影从裂缝里钻出来——不是触手,是更小的怪物:青灰色的皮肤,眼睛泛着幽绿,尖牙上还挂着涎水。
\"是阴傀!\"我倒抽一口凉气。
空间古籍里说过,极阴之地养阴傀,专食活人的生气。
这些东西单个儿弱,但胜在数量。
我挥剑斩翻两个,可它们前赴后继,转眼间就围了我们半圈。
祁煜琛的火龙剑突然暴涨三尺,赤金火焰裹着剑气横扫,瞬间烧化了十多个阴傀。
但他的呼吸明显重了,我瞥见他袖角渗出的血——方才的伤还没好。
\"用灵泉。\"他咬着牙说,\"我撑着,你找机会净化。\"
我点头,左手掐诀引动空间。
灵泉的清冽气息在掌心凝聚成光球,我抬手抛向空中。
光球炸裂的刹那,银白的光雨簌簌落下,所过之处,阴傀的皮肤开始溃烂,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可这招太耗灵力。
我眼前泛起金星,扶着剑勉强站稳。
祁煜琛立刻护到我身侧,火龙剑的火焰却比刚才弱了两分。
我们背靠背,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像团不熄的火。
\"婉清,看前面。\"他突然说。
我顺着他的剑尖望去——阴傀群的缝隙里,一道一人高的黑色门户正缓缓浮现。
门扉上刻满扭曲的符文,每道符文都在渗出黑雾,那股让我心悸的邪恶气息,正是从门后翻涌而出。
\"就是这儿了。\"我攥紧灵泉剑,剑纹亮得刺眼。
我们刚迈出两步,门扉突然发出低沉的轰鸣。
黑雾像活了似的凝成屏障,我撞上去的瞬间,胸口像被巨锤砸中,喉头一甜,血沫子溅在门扉上。
祁煜琛接住我下坠的身子,自己也踉跄两步。
他的火龙剑\"当啷\"掉在冰面,手却始终没松开我:\"怎么样?\"
\"没事。\"我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看那门。
刚才溅上的血珠正被黑雾吞噬,门扉上的符文突然亮了起来,像一双双睁开的眼睛。
祁煜琛捡起火龙剑,指尖轻轻抚过我发顶:\"它在怕我们。\"
我望着门扉上流转的黑雾,突然注意到符文的纹路——跟空间玉座上未激活的最后一道古纹,竟有七分相似。
灵泉剑在我手里震颤,像在催促什么。
\"阿琛,\"我按住他手背,\"它越是拦,我们越要进去。\"
他低头吻了吻我额头,沾了血的唇角勾起笑:\"我陪你。\"
我们重新站定,灵泉剑的青光和火龙剑的赤金火焰再次交织。
这一次,我们没有急着进攻,而是盯着门扉上的符文,试图找出破绽。
黑雾还在翻涌,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低语,像无数人在同时念诵什么。
我忽然想起,空间古籍里还有半句话没看完——\"破极阴者,需以心为钥\"。
门扉上的符文突然剧烈震动,黑雾凝成的屏障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痕。
祁煜琛的手指在我掌心轻轻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