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皇帝先想到了这一层,皇帝巴拉巴拉过来,说了一大通杜家的好话,本朝的设定不似唐朝了,官职系统类似明朝,在南京,朝廷也有一套班子体系,不过都是去养老的。
“朕觉得,让佩筠的父亲杜蘅爱卿去南京做兵部左侍郎养老,实在是太可惜了,杜蘅正值壮年啊,怎么能直接去南京养老呢?而且卿的哥哥杜长策,也是极好的,又是重镇的守备,都指挥佥事......”
“陛下,臣妾父兄为国尽忠,是应该的。”杜佩筠说完,皇帝脸色一僵,忽然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难不成慕容世兰也说过类似的话?“臣妾虽然不懂,但南京兵部,不也要负责抵御海盗吗?衮衮诸公,都是一样为陛下效劳,哪里来的可惜呢?”杜佩筠还想给老爹写信,让他想办法给哥哥调回来,但是老爹不听啊,老爹也不甘心,杜家以后就去金陵,远离朝堂了,这一点,杜夫人进宫的时候也说过。
眼看杜佩筠一窍不通,皇帝也只得悻悻离去。
自古以来,排除异己的常用手段,就是京察,皇帝想给汝南王一派干掉,但一次京察显然不能让汝南王一派伤及根骨,吏部尚书年老乞骸骨,临走前,说之前的包括甄远道在内的左右侍郎,的确给吏部整的风气不正,吏部如此,其他除了兵部,怕是也多有不妥,皇帝与丞相钟修梓商定了上一任吏部尚书的人选,是直接从工部尚书调任,钟修梓这个人很有意思,有些宝钗的样子,不干己事不开口,他发现了不少问题,但皇帝不问,他就不说,涉及后宫,更是躲起来装鹌鹑,但皇帝要用他,问他人选,如何改革,他就又是一副贤臣的模样,为皇帝出谋划策,只能说,是一个善于自保的贤臣,也不错了。
只是,皇帝不可能只在文官上面动手脚,皇帝不放心汝南王,起码要削弱其羽翼,但钟修梓就等着皇帝开口,终于,皇帝忍不住了,“兵部,武备糜烂,朕打算调南京兵部左侍郎杜蘅进京,担任兵部左侍郎一职。”钟修梓再次思考起利害关系,皇帝不是一直宠爱一个甄氏给熙华夫人添堵吗?如今甄氏被太后搞下去了,是不是要提拔另一个人,居然是二皇子的生母杜容华的杜家吗?
钟修梓心中开始拨弄算盘,甄家,甄夫人是生员之女,甄远道爬上吏部侍郎也是不可思议,但一朝彻底激怒了谏议大夫薛从简等言官,并且女儿背上妖孽不祥的名声,加之甄家得罪过浔阳梁家,又罪行累累,树倒猢狲散,加之工部的手笔,甄远道被流放,更是被杀,如今甄家,只有一个甄珩,且鲜少有人愿意与之联姻。
而杜家,出身行伍,军中有不少人脉,如今旁支大多从文,杜夫人也是世家女,如果杜蘅或者杜长策出什么事,杜家和杜夫人娘家也会全力担保,更何况还有个皇子呢,只是,皇帝不该更加保护杜容华吗?如果现在让杜家去跟汝南王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啊,但一个兵部左侍郎的位置,应该还是可以的。
钟修梓考虑完,皇帝就知道这老狐狸想好了应对之策,“臣觉得,兵部武备糜烂,非一日所成,如若杜蘅兢兢业业,能整顿军备,届时兵部也将焕然一新。”果然,皇帝非常满意,而杜蘅当了兵部侍郎,杜长策自然有他父亲的教导,自然会想办法建功立业,人才是要慢慢培养的,皇帝懂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