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本不想回答，可在祁云泽的目光之下，他还是开口道。
“回大师兄……有。”
祁云泽微微颔首，又看向苍冬青：“你们在商议什么？”
苍冬青刚要开口，李南意抢先道：“回大师兄，我们在分析五行道宗的战术。”
“哦？”祁云泽目光如剑，“说来听听。”
李南意刚要开口，祁云泽突然抬手打断：“让林霜说。”
四周顿时一静。
林霜握剑的手紧了紧，在祁云泽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开口：“大师兄，我们……在讨论加赛的事。”
她声音有些发颤：“大家说……这是为了打压五行道宗的声望……”
祁云泽的目光如寒冰般扫过众人，乐长曦下意识后退半步，曲晨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剑鞘，李南意更是直接低下头不敢对视。
只有苍冬青还强撑着笑容，但脸色已经微微发白。
“所以，”祁云泽声音冷得像冰，“你们觉得用这种手段，配得上手中的剑？”
裴寂硬着头皮开口：“大师兄……这是师尊和宗主的意思……”
“剑心何在？”祁云泽突然问道，声音不重却如惊雷炸响。
裴寂身形一晃，脸色瞬间苍白。
他握剑的手微微发抖，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初入剑心宗时，师尊教导的第一课——“剑者，心之刃也”。
乐长曦额头渗出细汗，喃喃道：“我们只是……”
李南意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苍冬青的脸色越发苍白，腕间的珠串不知何时已经缠紧了手腕，勒出一道血痕。
她强撑笑容：“大师兄误会了，我……”
“够了。”祁云泽打断她，目光落在裴寂身上，“你状态如何？”
裴寂喉结滚动：“回大师兄，状态完好。”
“可有旧伤未愈？”
“……没有。”
“会影响比试？”
裴寂沉默片刻，终是摇头：“不会。”
祁云泽深深看他一眼：“记住你今日所言。”
话落，他看着众人的反应，最终目光落在苍冬青身上，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手腕上的血痕，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师尊和宗主那边，我去说。”他叹了口气，转身欲走，却在石桌前停下，“二师弟……”
裴寂猛地抬头。
“想想你当初为何执剑。”祁云泽的声音难得带上一丝温度，“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裴寂低头看着自己的剑，剑身上映出他苍白的脸，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跪在剑心宗山门前三天三夜，只为求一个学剑的机会……
那时他想要的，是什么？
乐长曦颓然坐下，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曲晨靠在墙边，眼神涣散，李南意更是直接瘫坐在地，额头抵着剑柄，肩膀微微发抖。
只有苍冬青还站在原地，她低头看着手腕上渗血的珠串，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小师妹……”乐长曦声音沙哑，“我们是不是……”
苍冬青突然抬头，脸上又挂起那抹熟悉的温柔笑容：“师兄师姐别多想，大师兄说得对，我们确实该堂堂正正一战。”
另一边，段衔星匆匆赶回五行道宗席位。
“怎么样？”黎南烛迫不及待地问。
段衔星眉飞色舞：“苍冬青应该是上钩了！她现在应该以为二师兄之前的笛音是装的！”
风青萍忍俊不禁：“你该不会还编了什么故事吧？”
“那当然！”段衔星得意道，“我说二师兄新谱了首曲子，特别好听！”
祝音希手中的玉笛差点掉在地上：“……”
江以凡冷声道：“胡闹。”
沐温言无奈摇头：“不过……效果不错。”
“那裴寂呢？”
“裴寂那边……”段衔星挠了挠头，“倒是没打探到什么。”
他回忆着刚才的情形，“不过看苍冬青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风青萍若有所思：“看来裴寂的状态确实完好，灵力消耗应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段衔星突然皱眉：“不过……那个苍冬青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他搓了搓手臂，像是要拂去什么不适感，“和她说话的时候，我竟然晃神了……”
黎南烛闻言立刻警觉：“怎么回事？”
“就是……”段衔星努力组织语言，“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她特别可信，甚至有种……有种在面对小师妹时的感觉。”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场众人瞬间变了脸色。
祝音希玉笛一顿，江以凡眼神骤冷，风青萍更是直接站起身：“七师弟，你详细说说！”
段衔星被这反应吓了一跳：“就……就是说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她特别亲切，差点把我们的计划全说出来了……”
怕其他人担心，他又急忙补充道，“当然，我意志特别坚定，什么都没有说！”
黎南烛抱着碎碎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这很有可能就是女主光环带来的降智效果！
又想起之前每次碰到苍冬青时，周围一些人诡异的态度……看来原文里那些无脑支持苍冬青的角色，很可能都是被这种光环所影响。
但她没法直接说出这个猜测，只能委婉道：“大师兄，要不要给七师兄检查一下？”
沐温言早已掐诀在手：“七师弟，别动。”
一道青光从沐温言指尖射出，将段衔星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片刻后，沐温言眉头微皱：“神识确实有些波动……”
“什么？！”段衔星跳了起来，“那个苍冬青真对我下手了？”
风青萍立刻取出阵盘：“我再检查一遍。”
经过反复确认，众人终于松了口气——段衔星的神识只是轻微波动，并没有被控制的迹象。
“应该只是短暂的影响。”沐温言沉吟道，“不过……”
黎南烛适时补充：“这说明苍冬青可能修炼了某种影响人心神的功法。”
沐温言神色凝重：“看来苍冬青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剑心宗可没有这种功法。”
他看向段衔星，“七师弟，之后尽量避免与她单独接触。”
段衔星后怕地拍拍胸口：“打死我都不去了！”
“之后我会去探查一下。”沐温言看向黎南烛，“接下来就靠你了，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