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巨眼睁开的瞬间,整片天地仿佛被泼上了浓稠的墨汁。天道商塔剧烈震颤,每一块塔身的符文都渗出黑色粘液,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被腐蚀的朽木般崩塌。林墨感觉手中的融合核心如同烧红的烙铁,正不受控制地朝着那道恐怖存在飞去,他的元婴在识海中疯狂嘶吼,却难以抵抗这股源自商道本源的吸力。
“快松手!”胡灵儿的狐尾几乎燃烧殆尽,她拼尽全力甩出一道狐火,试图阻拦核心,却在触及黑色气息的刹那化作虚无。苏清雪将断剑插入地面,调动青云宗最后的护山大阵,青光与黑气相撞,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这根本不是我们能对抗的力量!”叶知秋的玉简早已支离破碎,她颤抖着从怀中掏出最后一张改良过的千机符,声音带着哭腔:“完了……一切都完了……”
神秘女子的身影在林墨识海中忽明忽暗,她咬牙将自身残存的力量注入林墨体内:“听着!商道本源恶念并非不可战胜!当年始祖留下的……”她的话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打断,塔底的黑暗中,一个由无数扭曲契约组成的身影缓缓升起,它每走一步,天地间的灵气便疯狂涌入,化作实质般的贪婪黑雾。
黑袍巨像在这股气息下瞬间崩解,神秘人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不可能!当年明明已经将它封印得万无一失!”她突然转头,眼中闪过疯狂,“一定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个变数!”说着,她将手中的半枚纹章捏碎,化作黑色锁链缠向林墨,“既然如此,就用你的命来平息它的怒火!”
林墨感觉喉咙被无形大手掐住,呼吸愈发困难。就在这生死关头,他突然想起万商盟修士们通过契约传来的信念。那些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偏远小镇的孩童用野果换得疗伤草药时的笑容、落魄散修因公平交易重拾尊严的眼神、宗门长老以传承为契与他共抗强敌的决绝。
“商道的力量,从来不是一人之力!”林墨仰天怒吼,强行运转全身经脉,将万商盟的善意契约之力汇聚成金色洪流。洪流所过之处,黑色锁链寸寸崩裂,神秘人发出凄厉惨叫,被余波震飞出去。而那道由恶念凝聚的身影似乎被激怒了,它张开布满契约尖牙的巨口,朝着林墨吞噬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神秘女子与神秘人对视一眼,竟同时化作流光没入林墨识海。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内碰撞,善念化作清泉,恶念化为烈火,而林墨的元婴则如同一座熔炉,将它们强行融合。“记住,平衡不是静止!”神秘女子的声音在烈焰与清泉中响起,“是让善恶相互博弈,而非一方吞噬另一方!”
林墨的双眼闪过金黑交织的光芒,他抬手挥出商道天笔,在空中画出一个不断旋转的阴阳鱼。阴阳鱼每转动一圈,便吸收一分恶念的力量,同时释放出等量的善意光芒。当第十八个轮回结束时,恶念身影发出不甘的怒吼,它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
“给我……破!”林墨将所有力量注入阴阳鱼,光芒如利剑般刺入恶念核心。随着一声巨响,恶念身影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黑色契约碎片。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那些碎片突然汇聚成一张巨大的契约,飞向修仙界的各个角落。
林墨脸色骤变:“这些契约……在与所有修士签订‘贪婪之契’!”他强行运转神识探查,瞳孔瞬间收缩——无数修士的眼中泛起贪婪的红光,他们开始疯狂掠夺身边的资源,甚至对同门刀剑相向。更可怕的是,连胡灵儿、苏清雪等人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望。
“不好!这是……”林墨话未说完,神秘女子的声音带着惊恐在识海响起:“是‘心魔契约’!当年始祖封印恶念时,为防止它彻底消亡,留下的后手。现在契约发动,整个修仙界都将沦为贪婪的傀儡!而解开契约的关键……”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微弱,“在商道起源之地——那里,藏着能改写一切的终极账本……”
话音未落,林墨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出现在一片陌生的荒原上。四周空无一人,唯有远处的天际,漂浮着一本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巨大账本,而账本之上,隐隐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赫然是消失已久的老酒鬼!他手中把玩着算盘,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友,欢迎来到商道的终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