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的班会上，班主任李老师敲了敲讲台：\"下周就是秋季运动会了，我们需要确定各项工作的负责人。\"
汪璒作为班长站起身，拿着笔记本准备记录。她今天扎了高马尾，发尾随着转身的动作轻轻扫过路杊的脸颊，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洗发水香气。
\"体育委员由路杊同学来担任，大家没有意见吧？\"李老师环视教室，\"他在原来的学校就是体育委员，经验比较丰富。\"
全班响起了一片的赞同声。汪璒转头看向路杊，正对上他含笑的视线。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毛衣，衬得肤色越发干净清爽。
\"那么运动会筹备工作就由班长和体育委员共同负责。\"李老师的话让汪璒回过神来，\"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下课铃响，同学们三三两两离开教室。路杊轻轻拉住汪璒的书包带子：\"班长大人，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运动会的事？\"
汪璒拍开他的手：\"放学后，教室后面的小花园。\"她顿了顿，\"记得带上你之前学校的运动会方案参考。\"
路杊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有？\"
\"猜的。\"汪璒嘴角微微上扬，\"你不是那种会打无准备之仗的人。\"
放学后的校园渐渐安静下来，汪璒收拾好书包，看见路杊已经站在教室后门等她。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她突然想起小学时，路杊也是这样每天等她一起回家。
\"发什么呆？\"路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汪璒回过神，跟着他来到教学楼后的小花园。这里有几张石桌石凳，是学生们课余时间喜欢来的地方。路杊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整齐地放着各种资料。
\"这是去年我组织的运动会方案，\"他翻开其中一页，\"我觉得我们可以借鉴这个入场式创意。\"
汪璒凑近看，发现是一个班级方阵变换队形的设计。她刚要说话，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路杊似乎也察觉到了，但他没有退开，只是用铅笔在纸上轻轻标注着。
\"这里，我们可以把队形改成这样......\"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汪璒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方案上。他们很快确定了入场式、后勤安排和训练计划，默契得像是已经合作过无数次。路杊总能提前说出汪璒想说的话，而汪璒也不需解释就能理解路杊的每个建议。
\"明天早自习我们向全班汇报方案？\"汪璒合上笔记本。
路杊点头，突然伸手从她发间取下一片小小的槐树叶子：\"你头发上有东西。\"
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耳廓，汪璒感觉一阵电流从那一点窜向全身。她匆忙站起身：\"不早了，该回家了。\"
回教室拿书包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徐姜屿。作为路杊初中时的好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哟，班长和体育委员开小会呢？\"
\"讨论运动会的事。\"汪璒平静地说，耳朵却悄悄红了。
徐姜屿搭上路杊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路杊立刻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他说什么了？\"走出校门后，汪璒忍不住问。
路杊摇摇头：\"没什么，他就是爱胡说八道。\"
汪璒正想追问，符媛圆从后面追了上来：\"阿璒！等等我！\"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两人面前，眼睛在路杊和汪璒之间来回扫视，\"你们俩这是......一起......放学？\"
\"讨论运动会的事。\"汪璒再次解释，感觉这句话今天已经说了太多遍。
符媛圆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挽住汪璒的胳膊：\"对了，路杊，你还记得初中的叶施诗吗？她听说你转回来了，今天还问我你的情况呢。\"
路杊皱眉：\"叶施诗？\"
\"就是初三给你写了三封情书的那个，\"符媛圆眨眨眼，\"人家现在可是校花级别的人物了。\"
路杊看了汪璒一眼，干咳一声：\"不记得了。\"
符媛圆还想说什么，被汪璒拽了一下：\"我们走这边，路杊你家在另一个方向吧？明天见。\"
回到家，汪璒发现自己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做作业。叶施诗是谁？路杊初中收到过很多情书吗？他为什么那样看自己？这些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
\"姐，吃饭了！\"汪勋乐在门外喊。
餐桌上，汪勋乐神秘兮兮地说：\"妈，我今天看到路杊哥鬼鬼祟祟地在书店买了好几本数学参考书。\"
汪璒夹菜的手顿了一下。
\"人家爱学习是好事，\"汪母给儿子夹了块鱼，\"你多学学。\"
\"才不是，\"汪勋乐撇嘴，\"他明明最讨厌数学了。我打赌是为了......\"
\"汪勋乐！\"汪璒打断他，\"食不言寝不语。\"
晚上，汪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她想起小时候路杊总是把最喜欢的糖果分给她，想起他为了她和欺负她的男生打架，想起他转学离开那天红着眼睛说一定会回来......
第二天清晨，汪璒顶着淡淡的黑眼圈来到教室，发现桌上放着一杯豆浆和两个肉包。路杊坐在旁边假装认真看书，但微微发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你买的？\"汪璒小声问。
路杊头也不抬：\"多吃点，省得上课肚子叫影响我听课。\"
汪璒咬着包子，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悄悄融化了。
一周后的化学实验课上，老师宣布两人一组进行实验操作。路杊自然选择和汪璒一组，他今天异常安静，只是按照汪璒的指示递器材。
\"你今天怎么这么乖？\"汪璒一边调整酒精灯火焰一边问。
路杊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不会这个实验，全靠班长大人的指导了。\"
汪璒狐疑地看着他：\"你化学不是很好吗？\"
\"这个实验真不会。\"路杊一脸无辜，却在汪璒转身时悄悄勾起嘴角。
实验进行到需要同时读取温度和加入试剂时，路杊\"笨手笨脚\"地总是出错。\"这个怎么看？加多少毫升？\"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最后汪璒不得不站到他身边，几乎是手把手拉着他指导操作。
\"温度计要这样看，\"汪璒的手覆在路杊的手上，\"试剂现在加三滴，对，就是这样......\"
路杊的手心微微出汗，他能感觉到汪璒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脖子。这一刻，什么化学实验都不重要了。
\"路杊！汪璒！\"化学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在干什么？实验不是让你们谈情说爱的！\"
全班哄堂大笑。汪璒立刻退开，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路杊却坦然地看着老师：\"老师，是我不会操作，班长在教我。\"
\"那也不用贴那么近！\"老师摇摇头，\"继续实验，保持距离。\"
下课后，路杊被徐姜屿几个男生围住，不知说了什么又引起一阵笑声。汪璒坐在座位上假装整理笔记，不敢抬头。
\"别理他们。\"路杊回到座位，悄悄塞给汪璒一张纸条。
纸条上画着一个笑脸，下面写着：\"谢谢班长指导，下次我还不会。\"
汪璒忍不住笑了，把纸条夹进课本里。她没注意到路杊看着她微笑的侧脸时，眼中闪过的温柔。
放学路上，汪勋乐神秘地拦住路杊：\"我看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