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是一位小公子!”稳婆欢喜的声音传出。
门外众人顿时松了口气,面露喜色。徐姜屿却顾不得孩子,一把推开产房的门冲了进去,直奔床榻。
符媛圆虚弱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发丝被汗水浸透,贴在脸颊上,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但看到徐姜屿进来,她还是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气若游丝:“孩子......好吗?”
徐姜屿冲到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声音沙哑得厉害:“好,好!你怎么样?疼不疼?”他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低头不停亲吻她的手背,“辛苦了,圆圆,辛苦了......”
稳婆将清洗包裹好的婴儿抱过来,笑着道贺:“恭喜侯爷,恭喜郡主!是个小公子!母子平安!”
徐姜屿这才将目光投向那个皱巴巴、红通通的小家伙。他小心地接过,那柔软的、小小的生命在他臂弯里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哼唧声。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激动、敬畏和巨大喜悦的情感瞬间击中了他,让他眼眶发热。
他将孩子轻轻放到符媛圆枕边,让她能看清。符媛圆侧过头,看着那个与他们血脉相连的小生命,眼中溢出幸福的泪水。
“你看他,像谁?”她轻声问。
徐姜屿看看孩子,又看看她,柔声道:“眉毛像你,嘴巴像我。我们的孩子,自是天下最好的。”
窗外,朝阳喷薄而出,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棂洒满房间,驱散了长夜的阴霾和寒冷。院中那株海棠树,在晨曦中舒展着嫩叶,蓄势待放。
因符媛圆产后需要静养,孩子的满月宴并未大操大办,只请了最亲近的几家亲友。
德王府自是全家都来了,德王妃抱着白白胖胖的外孙,喜欢得合不拢嘴,连一向严肃的德王也露出了难得的慈爱笑容。王然、叶施诗等昔日手帕交也前来道贺,围着孩子说说笑笑,气氛温馨融洽。
宴席散后,送走宾客,房中只剩下一家三口。小家伙吃饱喝足,在摇车里睡得正香。
符媛圆靠在床头,看着徐姜屿俯身在摇车边,笨拙却又无比轻柔地替孩子掖好被角,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当年那个在宫宴上谈笑风生、在马场上纵马驰骋的桀骜小侯爷影子?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徐姜屿闻声回头,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笑什么?”
“笑你呀,”符媛圆眉眼弯弯,“当初那个在墙下看我笑话、言语轻佻的徐小侯爷,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
徐姜屿也笑了,目光落在她依旧明媚的脸上,时光仿佛倒流回那个月光清冷的夜晚。他低声道:“若早知道墙头上那个张牙舞爪的小郡主,会成了我孩儿的娘亲,我那日定会笑得再真诚些。”
“油嘴滑舌。”符媛圆嗔他一眼,却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两人相视而笑,过往所有的误会、争吵、试探,都化为了此刻眼底心间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符媛圆轻声道。
徐姜屿沉吟片刻,目光望向窗外那株沐浴在春日暖阳下的海棠,缓声道:“就叫‘徐棠’如何?愿他如海棠一般,经风雨而坚韧,历寒暑而芳华,一生平安喜乐。”
“徐棠......”符媛圆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满是温柔的光,“好,就叫徐棠。”
岁月悠长,他们的故事,从一场充满算计的婚事开始,历经波折,最终归于平淡温暖的相守。或许未来还会有风雨,但只要彼此携手,便无所畏惧。
窗外,春风拂过,海棠枝头,花苞初绽,又是一年好春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