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斯当机立断,即刻下令掉头回去。现在真的只剩几秒钟的事了!一旦前后的布尔什维克在他们撤出这危险陷阱之前,察觉到并意识到他们所处的绝境,那等待他们的必将是全军覆没。他们必须迅速撤到更安全的地方,绝不能让敌人形成 “钳形” 攻势,将他们死死困住。
威尔斯一马当先,全力跃过田野,又一头扎进森林,朝着连队的方向狂奔。他们赶到了连队所在之处时,此时他的部队刚刚与伊万的部队再次交上火。短促而密集的枪声在森林另一边边缘的树林间盘旋回荡,进攻的敌人就隐藏在那片树林之中,伺机而动。
威尔斯顾不上喘口气,立刻将这边的危急情况通知了伞兵部队。伞兵部队的指挥官听闻后,气得破口大骂,毕竟他们就这样不得不放弃好不容易夺回的阵地。形势比人强,除了果断命令连队立即撤离,实在别无他法。
为了最大限度地迷惑布尔什维克,威尔斯下令,让机枪手先朝着森林边缘持续不断地扫射,营造出他们仍在坚守阵地的假象。而与此同时,其余的士兵们则争分夺秒地开始有序撤退。那密集的枪声噼里啪啦地在森林边缘炸响,子弹射向任何敌方可能潜藏的区域。
紧接着,随着撤退的进行,士兵们迅速将机枪从战壕中用力拖出,小心翼翼地抬着它,快步开进森林。所有党卫军和伞兵全速朝着山上冲去,又急速奔向山下的谷地。队伍在狭窄的森林中穿梭,始终紧紧贴着道路,但又与道路保持平行,不敢过于靠近,布尔什维克的坦克极有可能已经沿着道路推进了很远的距离。
威尔斯带领着队伍一路狂奔,大约跑了两公里的路程。一路上,每个人都汗流浃背,整个过程中,威尔斯的心脏剧烈跳动,他在心中不住地感谢自己的幸运,不仅保佑着他平安无事,更是让整个连队成功摆脱了那无解的困境。
他们来到了通往郊区住宅区的道路旁的小村庄。就在这里,他们遇到了自己 “启蒙营”的其他士兵。这些士兵正是与他们一同坚守阻击阵地的那两个连队的幸存者。
此时,汇聚了这些溃兵的威尔斯,当即便下令,全体做好保卫村庄的准备。
就在这里,他们遇到了一些打算留下来等待苏联红军到来的平民,这可是许久以来头一遭。
停下来的威尔斯感觉相当的口渴了,他看了看周围的街道,不远的地方有个商店,里面有个胖胖的红脸杂货商正面无表情看着这支部队。威尔斯叫几名士兵去找那个商店询问下村庄的情况。杂货商出现在门口,冷冰冰地说道:“没钱,这里什么也买不到!” 那几名士兵和威尔斯面面相觑,满脸都是惊讶之色。到现在为止,他们碰到的平民,无一不是硬往他们手里塞食物。威尔斯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他大步走到杂货商面前,下巴一扬,双眼紧紧盯着对方。
“老家伙,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可是在前线为你拼命,你就该庆幸我们不是布尔什维克,不然,他们早要了你的命!” 旁边的士兵怒喝一声,手中的冲锋枪毫不客气地抵住了那人的腹部。
刹那间,杂货商的脸色由红转绿,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他们一把将杂货商推开,径直走到柜台后面,拿起香肠、黄油和一条面包,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同时,还不忘用轻蔑的眼神扫一眼那瑟瑟发抖的店主。
门 “吱呀” 一声开了,威尔斯亲自走了进来。他以雷鸣般的声音喊道:“大当家万岁!” 行着礼,随后点了一瓶啤酒。还没等那个不知所措的杂货商有所动作,一名士兵自然而然地隔着柜台,递了一瓶啤酒给了指挥官。
“您真好,帮我的孩子们弄到食物。” 威尔斯满是灰尘的脸上露出友善的微笑,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自己的夜光手表递了过去,豪迈地说道:“不用找零了!”
那店主,一边畏畏缩缩地弯着腰,一边挤出微笑,讨好地为指挥官打开门,接着用嘶哑的声音谄媚地高呼:“大当家万岁!”
几个士兵把剩下的面包和香肠一股脑儿地塞进包里,纵身跳过柜台,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威尔斯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对着杂货商说道:“等俄国人翻山越岭回来,你或者你的继承人就可以把发票寄给我了。再见!”
说罢,他大踏步走出去,随后用力一甩门,“砰” 的一声巨响。
随着反坦克炮和轻型半履带车进入阵地,其他平民都消失了,纷纷躲进掩体寻求庇护。此刻,这个村庄彻彻底底地恢复了前线该有的模样。虽说有些房屋看似外表完好无损,内部也整洁有序,但谁都清楚,这样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切很快就会改变。
低空飞行的飞机呼啸着掠过新挖的战壕上空。威尔斯和士兵们赶忙躺在战壕里,眼睛却忍不住渴望地望向天空。威尔斯又习惯性地掏出烟斗,点燃烟草,辛辣的烟雾刺痛着他的喉咙,却能让他瞬间清醒。
不知何时,天空渐渐变得忙碌起来。只见德军飞机从云层中猛冲而出,紧接着又突然改变方向,气势汹汹地朝着村庄风车俯冲而去。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炸裂声,火焰从建筑物中蹿出,那座风车发出巨大的噼啪声。紧接着,驻扎在风车里的几名士兵,被逼得从火海中跳了出来。轰鸣的螺旋桨转动着,将飞机重新拉回天空,然而,它们并未就此罢休,很快又一次俯冲而下,径直朝着威尔斯他们所在的战壕疯狂射击。
大家顿时四处奔逃,凭借着对飞机行进路线的判断,迅速躲进那些敌人火力的死角。威尔斯满心疑惑,忍不住抬头望去。没错,这些的确是德国飞机,是熟悉的 bF-109 型号,但奇怪的是,飞机上竟然没有标志性的巴尔干十字或纳粹党徽。
威尔斯瞬间明白了,这些就是被俄国人缴获的飞机。回想起之前在撤退途中,他曾在一座横梁发黑、墙壁坍塌的机库里,停放着一架架完好无损的飞机。bF- 109 和Fw- 190 整齐地排列着,机身覆盖着的防水油布。当时他就满心疑惑,这些飞机为什么不投入战斗呢?后来,几个德国空军士兵带着无奈且绝望的神情,向刚从地狱战场归来的威尔斯道出了可怕的真相:“再也没有汽油了!”
曾经强大的帝国连飞机所需的汽油都已消耗殆尽了。所剩下的,似乎只有他们这些年轻人在战争中流淌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