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邪山麓的晨雾尚未散尽,白善的先锋军已经悄然逼近城池。
慕容超勒住战马,指着远处巍峨的城墙低声道:\"那就是狼牙城,鲜卑人称它为'涿邪',意为'狼神庇佑之地'。\"晨光中,古老的城墙如一头沉睡的巨兽盘踞在山腰,青灰色的墙砖上爬满岁月留下的裂痕。
白善眯起眼睛,手搭凉棚仔细观察城防。正如情报所言,城头上巡逻的士兵稀稀拉拉,箭楼里的守军甚至有人抱着长矛打盹。他转头对身旁的廖化低语:\"拓跋宏果然把精锐都调去流稽了。\"
廖化摩挲着腰间环首刀的刀柄,冷笑道:\"正好让这些蛮子尝尝火器的厉害。\"
这次进兵西北草原,为防万一,吴权还让白善带了500名火器营士兵和善于攻城爬墙的近卫军1000人。
涿邪城下,火器营的士兵们正在紧张地做着最后准备。
这些从北汉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火器手,个个神情肃穆。他们小心翼翼地检查着那些看似普通的瓦罐——罐口缠绕的火绳,罐身用红漆标记的编号,还有内里填充的致命火药。一个年轻士兵手抖得厉害,被老兵一巴掌拍在脑后:\"慌什么!这玩意儿比娘们还听话,只要你按规矩来。\"
白善亲自来到火器营阵前。这位以沉稳着称的将领罕见地面露兴奋:\"今日就让鲜卑人开开眼。\"他转向传令兵,\"去告诉廖将军,等第三轮火雷炸响后,立即攻城。\"
城头上的鲜卑守军最先发现异常。
一个正在打哈欠的士兵突然瞪大眼睛——远处的平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排奇怪的木架。还没等他喊出声来,就见那些木架后面突然腾起数十个冒着火星的黑点。
\"那是什么...\"
他的疑问永远停留在了喉咙里。
轰!轰轰轰!
第一波火雷在城头炸开的瞬间,整段城墙仿佛被雷神之锤击中。破碎的瓦片夹杂着铁钉四处飞溅,最近的几个守军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变成了血葫芦。一个侥幸躲过第一波爆炸的百夫长刚爬起来,就看到第二个黑点朝自己面门飞来...
城内顿时大乱。
\"天罚!这是汉人的妖术!\"
\"狼神发怒了!\"
惊慌的喊叫声中,第二波火雷已经越过城墙,落在城内营房区。一团团火球腾空而起,点燃了干燥的毛毡帐篷。浓烟中,没被炸死的守军像无头苍蝇般乱窜,有人甚至直接跪地磕头,祈求神明宽恕。
抛石机阵地,火器营统领擦了把汗,大声喝令:\"换轰天雷!\"
比火雷大数倍的大陶罐被放入抛篮。随着令旗挥下,二十架抛石机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嘭!
沉重的轰天雷划出高高的抛物线,其中一枚正好砸在城门楼上。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整个城楼像纸糊的一般四分五裂。飞溅的铁钉形成恐怖的金属风暴,将方圆三十步内的活物统统钉成了刺猬。
一个侥幸躲在垛口后的鲜卑士兵惊恐地发现,自己面前的墙砖上突然多了十几个细小的孔洞。他颤抖着伸手去摸,指尖立刻被烫出了水泡——那些穿透城墙的铁钉,居然还带着灼热的高温!
廖化拔出环首刀,刀尖直指硝烟弥漫的城墙:\"攻城队,上!\"
一千名近卫军如离弦之箭冲向城墙。他们扛着云梯,腰间缠着等城索,动作矫健如猿猴。城头上幸存的守军刚要放箭,第三波轰天雷又在头顶炸响...
第一个登上城头的是近卫军小将孙狼。他惊讶地发现,这段城墙上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着的守军。满地都是哀嚎的伤兵和残缺不全的尸体,有个被炸断双腿的鲜卑人甚至主动把刀扔了过来,用生硬的汉话喊着:\"投降!投降!\"
城门很快被从内部打开。当白善率领主力部队冲入城内时,看到的是一幅奇特的景象——幸存的守军排着长队,一个个把武器扔在路中央,有些胆小的甚至自己绑好了双手。
一个须发花白的鲜卑老者跪在路边,用生硬的汉话哭喊:\"请收了神通吧!我们愿永世臣服!\"
同一时刻,流稽城外。
阎行的游骑兵像梳子一样梳理着每一条通往外界的小路。任何试图出入的鲜卑信使都逃不过他们的追捕。一个被按在马背上的鲜卑斥候绝望地看着信鸽被箭矢射落,羊皮密信在火把上化为灰烬。
张辽站在大营高处,望着沉寂的流稽城墙,对身旁的王方道:\"算算时辰,涿邪城应该已经...\"
“报,白将军和廖将军已经攻下了涿邪城。”快马急匆匆地向张辽跪禀道。
张辽抚摸着蟒纹甲上的鳞片,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郭军师的计策见效了。传令下去,大军围城。\"
暮色降临,涿邪城陷落的消息像瘟疫般在流稽城内蔓延。拓跋宏站在王帐中,面前的地图上,代表汉军的小旗已经将流稽团团围住。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汉人...何时有了这等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