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末围着那个银白的大圆球转了好几圈，手指头敲了敲，耳朵贴上去听了听，甚至用脚踹了两下。
屁用没有。
他有点烦躁，这东西太邪门了，完全摸不着头脑。
“妈的，今天估计是没戏了。”
姜末冲王莽摆摆手，
“但这地方，你们给我记死了！做个明显的标记，别弄丢了。”
“今天打不开，不代表以后也打不开，老子肯定还得回来！”
王莽赶紧点头：
“姜哥放心！我们每天都会过来瞅一眼，有啥变化立马告诉你！”
他顿了顿，看着那球，又看看姜末，忍不住说：
“姜哥，我老觉着……这东西跟你有关系。”
“我有种直觉，它里面的东西，肯定对你有用！”
姜末眉头皱了一下。跟他有关？
他自己倒没这感觉，只觉得这球肯定不简单，里面八成藏着大线索。
现在拿不到，不代表以后也拿不到。
他又不死心地绕着球转了两圈，东摸摸西看看，还是啥也没发现。
“算了，走吧，回去。”
姜末有点泄气，招呼周老三他们。
周老三和王莽也挺失望的，本来以为发现个宝贝能立功，结果是个打不开的铁疙瘩，白高兴一场。
几个人刚转过身，准备离开。
唰！
一道微弱的白光，在姜末眼角一闪而过。
是那个球！它刚才好像亮了一下！
“等等！”姜末猛地停住脚步，扭头死死盯着球，“你们刚才看见没？那球闪了一下光！”
周老三和王莽都愣住了，互相看了看，一脸茫然。
“没……没看见啊姜哥？”
“是啊，啥光？没有啊？是不是雪地反光？”
姜末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不可能！他绝对看见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裤兜里有点发热
。他立刻伸手进去一摸——是之前找到的那几片奇怪的晶片鳞片！
它们现在正微微发烫，还一闪一闪地透着微光！
姜末赶紧把它们掏出来。几片晶片躺在他手心里，光芒一闪一闪，所有的光都像被吸引一样，直直地指向那个银白色的圆球！
姜末的心跳瞬间加速！他一步跨到球体跟前。
他手里的晶片像是活了过来，猛地挣脱他的手掌，嗖地一下飞向球面！
啪嗒！
几声轻响，几片晶片像磁铁吸住铁块一样，严丝合缝地嵌进了光滑的球体表面，瞬间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紧接着，光滑的球面像水面一样波动起来，银白色的光芒流转。
姜末屏住呼吸，他以为会出现一道门。
结果没有。
嗡的一声轻响，一道淡蓝色的光束从球体顶部射出来，在离地一米多高的空中，迅速交织、汇聚……最后，形成了一个清晰的人形全息投影！
当那个身影完全凝实，看清那张脸时——
姜末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瞬间褪去，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他死死盯着那个身影，连呼吸都忘了。
风雪好像在这一刻都静止了，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发着微光的身影。
芊芊！
是那个他无数次在梦里、在回忆里拼命寻找的芊芊！
虽然不是真人，只是一个发着微光、有些透明的虚拟影像，但那眉眼，那神态，那微微低垂着头、习惯性咬着一点下唇的小动作……
一模一样！
是那个在雨林里跟在他身后，会害羞也会勇敢的芊芊！
一滴滚烫的东西毫无预兆地从姜末眼角滑落，砸在冰冷的雪地上。
他张着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又干又涩，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巨大的冲击和汹涌的思念像海啸一样把他淹没了，让他完全失语，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
投影里的芊芊似乎能看到他。
她对着姜末，露出了一个熟悉的、带着点羞涩和小心翼翼的笑容，那笑容里好像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她轻声开口，声音透过投影设备传来，带着点轻微的电子音，但语气是那么熟悉：
“你好啊，姜哥。好久不见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姜末心上。
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他无法形容的情绪——思念、无奈、还有某种沉重的告别意味。
姜末依旧僵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虚幻的身影，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发出声音。
他想喊她的名字，想问她在哪里，想问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就是冲不出来。
芊芊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担忧和无奈，轻轻歪了歪头：
“姜哥，你怎么了？我认识的姜哥，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猛男啊。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就变成这样了？”
她的语气像是在努力让气氛轻松一点。
姜末猛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感觉胸口闷得发疼。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得厉害，问出了他最想知道、也是唯一能问出来的问题：
“芊芊……你……你现在在哪里？我知道这不是真的你。”
他指着那个投影，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芊芊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还是那副有点局促不安的样子，投影的光线似乎也随着她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闪烁：
“姜哥……我就在你面前啊。我就是芊芊。你不是……看到我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恳求。
“不！”
姜末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无法掩饰的急切和焦躁，
“我是问真正的你！活生生的你在哪里？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向前逼近了一步，仿佛想穿过那层虚幻的光影抓住她。
芊芊沉默了很久，投影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一些，显得她的身影更加虚幻。
她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姜末，那里面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更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姜哥……别纠结我在哪里了。”
“你能再看到我……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很想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变成了气声。
投影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像极了以前那个容易害羞的女孩。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姜末心里，又酸又疼。
他看着眼前这个虚幻又无比真实的影像，声音有些发抖：
“芊芊……我也很想你。非常想。”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是要穿透那层投影看穿背后的真相，他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像毒刺一样的问题：
“芊芊，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们最后分开那次，你就说……那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那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知道我们会分开？”
“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他紧紧盯着芊芊投影的眼睛，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可能改变一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