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睿率先反应过来，赶紧说道：“这可不是小事，林家要是还有第二个……”
话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楚睿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但眼里的惊色显而易见。
一个武者就能让家族势力陡增，两个以上，足以在本地横着走了。
楚老爷子也忍不住冲叶飞询问道：“你说这话有什么凭据？”
叶飞摇了摇头。
“凭据谈不上，只能说有几分把握，前阵子我和孙鹤堂动过手，他喊一个人林老头，这林老头的称呼，未必是巧合。”
叶飞刻意略过了老陈的存在，有些事，点到即止就好，说太透反而失了分寸。
房间里霎时静了下来。
如今冒出个林老头，再联想到叶飞说的不止一个武者，其中的关系不言而喻。
不过很快，楚睿便语气诧异地说道：“这就说不通了。要是林家真有两个武者，何必藏着掖着？以他们现在的势头，加上这等实力，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跟楚家分庭抗礼，甚至……”
楚睿顿了顿，没说那顶替楚家的话，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楚老爷子也皱起了眉头。
“是啊，武者是家族的底气，哪有藏着不用的道理？林万雄这步棋，走得太怪了。”
叶飞看着两人的神色，缓缓开口道：“或许，林万雄要的不只是海城的位置。”
楚睿和楚老爷子同时看向叶飞。
“他藏着武者，未必是怕楚家，说不定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他一步登天的时机，一个武者能镇住场面，两个武者却能掀起风浪，林万雄要是真想做什么大事，藏着这两张底牌，才能出其不意。”
楚睿和楚老爷子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是啊，要是林万雄的野心不止于取代楚家，而是想彻底搅动海城的浑水，那藏着武者就说得通了。
在最关键的时候亮出来，才能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谁也没想到，林家的水竟然这么深。
最终还是楚睿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楚老爷子没看楚睿，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只是从今天起，得把眼睛擦得更亮些。”
话音落下，楚老爷子又扭头看向叶飞，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托付。
“叶飞，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太平了。”
有些事，不必多说。
楚家的处境，林家的野心，还有那个藏在暗处的林老头，都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而他们能做的，只有站稳脚跟，等着风暴降临。
叶飞目光在楚老爷子和楚睿脸上转了一圈。
这些日子的接触下来，楚家祖孙虽各有城府，却从未在暗处算计过他，尤其是楚老爷子刚才那句带着托付意味的话，让叶飞心里那点疑虑渐渐淡了。
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某种决定，缓缓开口说道：“有件事，我犹豫了很久，现在觉得……或许该让你们知道。”
看楚老爷子和楚睿都没说话，只是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叶飞才继续说道：“我手里……有一块龙鳞。”
“龙鳞？”
楚睿愣了一下，还以为叶飞说错了。
“是什么？玉石？”
楚老爷子的脸色却微微一变，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你说的是……传说中能滋养气血，助武者突破瓶颈的龙鳞？”
叶飞点了点头。
“是。”
楚睿倒吸一口凉气，若是真有此等神物，足以让所有武者疯狂。
“你……”
楚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叶飞看着楚睿的欲言又止神色，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笑道：“不必紧张。我之所以敢说出来，是因为楚家没有武者，这龙鳞对你们而言，并无实际用处。”
“但对林家那种藏着武者的家族来说，龙鳞就是能让他们实力暴涨的钥匙，我之前一直瞒着，是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懂。”
楚老爷子看向叶飞，先是重重咳嗽了几声，随后才询问道：“你倒是坦诚，就不怕我们楚家为了这龙鳞，也去找些武者来？”
“楚家不会。”
叶飞语气笃定地说道：“楚家根基在商，向来不屑用这种旁门左道扩张，何况……真要动抢的，他们未必能从我手里讨到好。”
这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楚睿却没觉得冒犯，反而松了口气。
他刚才确实捏了把汗，生怕叶飞这坦诚背后藏着什么试探。
毕竟他只是在商业场上可以叱咤风云，要是真和武者对上，那就跟小鸡仔差不多了。
楚老爷子看着叶飞。
“你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们，是信得过楚家？”
“是。”
叶飞直言不讳。
“林家虎视眈眈，孙鹤堂在旁窥伺，我们现在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龙鳞的事……与其到时被动，不如提前让你们有个准备。”
楚老爷子缓缓点头，没再多问龙鳞的细节，只是语气严肃地说道：“你信得过楚家，楚家自然也不会让你失望，这事先烂在我们三人心里，谁也不许往外透半个字。”
叶飞看着楚老爷子这番举动，欣慰地笑了笑。
“我知道楚家现在缺武者，这龙鳞或许能派上用场，要是能找到合适的人，或许能借此突破，至少能应付孙鹤堂那边的麻烦。”
楚老爷子却没立刻接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叶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就不怕我们楚家得了龙鳞，翻脸不认人？”
“不怕。”
叶飞语气平静的说道：“一来，楚家还没落魄到需要靠抢一块龙鳞立足，二来，我也算是半个楚家人，得罪我，对楚家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楚老爷子听着叶飞的话，语气里竟然带着几分释然。
“好小子，倒是看得通透，大恩不言谢，这份情，楚家记下了。”
叶飞却不紧不慢地摆了摆手。
“先别急着谢。能不能找到能用它的人，还两说。”
楚老爷子思索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我倒是认识一个老朋友，早年是个武者，后来因为伤退隐了，或许能行。”
叶飞闻言直接说道：“好，那我明天就将东西送过来。”
看着叶飞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楚睿才转身回屋。
“这小子，倒是比我想的更磊落。”
楚睿走到榻边，犹豫着问道：“爸，你说的那个老朋友……真能成？”
“不好说。”
楚老爷子叹了口气。
“当年若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伤了根基，能不能借龙鳞恢复，全看天意。”
其实叶飞之所以选择将龙鳞交出去，既是信任，也是布局。
楚家若能借此拥有武者，对付林家就多了几分胜算。
毕竟总不能全靠他一个人单打独斗吧？
更何况好汉还难敌四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