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进山谷时,吴奎正蹲在溪边处理雪蛟抓来的灵鱼,指尖的雷火调得温温柔柔,把鱼鳞烤得金黄却不焦糊。油香混着溪边的水汽飘开,引得豆包树的枝叶一个劲往前探,枝桠上的豆包果晃悠着,像串馋嘴的小灯笼。
“莽莽哥,你那雷火能不能往左边挪挪?”雪蛟趴在石头上,尾巴尖勾着串野果,“烤鱼的油滴进溪里,把我的晚餐都熏出香味了——等下我吃什么?”
“吃你的野果去!”吴奎头也不抬,用混沌棍把鱼翻了个面,“再叨叨,连鱼骨头都不给你留。”他眼角的余光却瞟向不远处的媚娘——她正坐在豆包树下看书,晚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截穿着银丝袜的小腿,脚踝上还挂着雪蛟送的雷髓晶核,在暮色里闪着细碎的光。
媚娘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突然合上书,往他这边抛了个媚眼,眼波流转间,竟比雷海的紫雷还勾人。她慢悠悠地走过来,裙摆扫过豆包树的藤蔓,引得那些藤蔓像触电般缩了缩,叶面上偷偷浮现出几个字:“媚娘姐的眼神能发电!比莽莽哥的掌心雷炮还厉害!”
“烤好了没?”她在吴奎身边蹲下,胸口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胳膊,声音软得像刚化的蜜糖,“闻着比上次在寅虎宫烤的风雷鸟还香。”
“马上就好。”吴奎的手顿了顿,雷火差点燎到鱼皮。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又开始发烫,爆炸头的焦糊味里,似乎又多了丝慌乱的青烟——这三年来,她总是这样,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的雷气乱成一锅粥。
媚娘没再说话,只是伸手帮他捡掉落在草地上的调料,指尖偶尔碰到他的手背,像片羽毛轻轻划过,却让他手背的雷纹亮了又暗。她突然拿起块烤得金黄的鱼腹,递到他嘴边:“先尝尝,看咸淡怎么样。”
吴奎张嘴咬住,鱼肉的鲜嫩混着她指尖的微凉,在舌尖炸开。他刚想说“正好”,却见她突然低下头,用自己的唇瓣,轻轻咬走了他嘴边沾着的一点鱼皮。
那瞬间,时间像是被冻住了。
溪水流淌的“哗啦”声、豆包树的摇晃声、雪蛟的哼唧声,全都消失了。吴奎只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像擂鼓般撞着胸口,爆炸头“噼啪”炸起片耀眼的蓝电,发梢的雷光映着媚娘近在咫尺的桃花眼,里面清晰地映着他自己的傻样。
“你…”他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她用手指按住了嘴唇。
“嘘。”媚娘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指尖的温凉带着点鱼香,“别说话,吓跑了这片刻的安宁。”她的睫毛轻轻颤动,扫过他的脸颊,带着点痒,“这三年,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吴奎愣愣地摇头,又赶紧点头。变了,好像又没变。她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却多了些以前没有的风情,会用酥胸蹭他的手,会故意逗他炸毛,会在没人的时候,用这样暧昧的眼神看着他——像朵带刺的玫瑰,美得让人想摘,又怕被扎。
“其实没变。”媚娘突然笑了,往他怀里靠了靠,“只是在你面前,不用再装着罢了。”她抬头看向天边的雷云,声音里带着点感慨,“以前在魔界,人人都赞我温文尔雅,可谁知道我也想有个人,能让我撒撒娇、闹闹小脾气?”
吴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突然伸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混沌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也顾不上。他低头在她发间蹭了蹭,声音有点哑:“以后想怎么闹就怎么闹,莽莽哥接着。别说小脾气,就是把我雷核拿去当夜壶,我也笑着给你递盖子。”
“才不要当夜壶。”媚娘被他逗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你的雷核那么丑,配不上我的九转雷劫丹炉。”她顿了顿,突然往他掌心呵了口气,带着雷劫液的甜香,“给你充点电,晚上…还有硬仗要打呢。”
最后几个字说得又轻又暧昧,像根羽毛搔在吴奎的心尖上。他感觉自己的雷气瞬间沸腾,爆炸头“轰”地冒出团青烟,眼冒金星——不是气的,是激动的。
“咳咳!”雪蛟突然咳嗽起来,用尾巴遮住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我去帮豆包树浇浇水!”它说着就往豆包树那边跑,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尾巴尖,正勾着串野果往两人这边送——显然是想蹭点烤鱼吃。
豆包树也很识趣,枝叶突然合拢,像撑起了把绿色的伞,把两人罩在里面,只从叶缝里漏下几缕温柔的暮色。树底下,吴奎低头吻住媚娘的唇,掌心的雷纹与她指尖的雷丝交织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像首只属于他们的小夜曲。
远处的雷海依旧在咆哮,寅虎宫的风声早已听不见,只有溪水流淌的声音、烤鱼偶尔发出的“滋滋”声,还有彼此越来越近的心跳。吴奎感觉自己怀里像揣了团活雷,暖得让他想永远这样抱着,直到天荒地老。
而被枝叶遮住的外面,雪蛟正和豆包树偷偷对视,雪蛟用尾巴在地上写:“莽莽哥的耳朵红得像烤熟的虾!”豆包树的藤蔓则卷着片叶子,上面写:“等下烤鱼分我一半,我就假装没看见!”
夜色渐浓,山谷里的雷气与花香交织在一起,温柔得像场永远不会醒的梦。吴奎知道,明天他们又要踏上征途,去面对卯兔宫的未知与危险,但此刻,抱着怀里的人,闻着她的香,听着她的心跳,他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的雷霆——而这雷霆,只属于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