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麻布冷笑了两声:“厉先生,你不觉得你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吗?”
厉宁反问:“矛盾在何处?请国师指点。”
麻布立刻道:“你刚刚所说一切的前提,都是寒国与天马王庭打败了周国,是不是?”
厉宁点头。
麻布继续道:“既然周国已经败了,那黑风关要塞自然也属于寒国和天马王庭的了,为何还要攻打黑风关要塞?”
厉宁摇了摇头:“国师听错吧?”
“错?在场这么多人都听着,是你亲口说的。”麻布的眼神和他自己头顶的疤痕一样狰狞起来。
厉宁却道:“我说的是周国战败,却没说灭国。”
“我大周就算再怎么无能,也不至于被灭国吧?何况我们刚刚在黑风关吞了对方三十万联军,他们确定还有足够的兵力能灭了周国吗?”
“战败和灭国是两个概念,如果大周被灭国了,那黑风关要塞自然也就没了,可如果大周只是战败,最后割地赔偿呢?”
“那黑风关就永远矗立在那里!”
厉宁再次环视了一周才说:“而浑水河沿岸显然距离寒国更近,割地赔偿也是寒国得到最大的利益。”
“那请问天马王庭得到了什么?相当于这一战,他们出了人,最后却是帮着寒国打败了周国。”
“那作为盟友,是不是寒国也要帮着天马王庭得到些什么?”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厉宁却是不打算再给他们更多的时间考虑了,直接道:“天马王庭得不到黑风关要塞以东的大周土地,除非他们愿意再多攻打一次黑风关。”
“显然他们不愿意,所以他们会如何呢?”
“鼎盛的天马王庭会选择成为整片草原的王!”
此言一出,全场惊呼。
厉宁继续道:“到时候寒国为了报恩,自然也会帮着天马王庭,我想请问那个时候整片草原之上有哪个势力能够抵抗天马王庭的骑兵呢?”
“当铁蹄踏入白狼王庭之时,当天马王庭的王旗插在狼神山上的时候,诸位会不会因为今日的决定而悔恨呢?”
麻布脸色狂变。
因为他已经明白,厉宁说的是对的。
厉宁继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句话的前提是双方实力相当,真到了一方碾压另一方的时候,后悔就晚了。”
“这个世界上很多侵略和扩张并不需要理由,不是过去你们没有恩怨,就代表以后也永远不会有。”
“退一步讲,即便天马王庭不主动攻击白狼王庭,难道诸位甘心以后自己的儿郎见到天马王庭的孩子要称呼一声大人吗?”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沸腾起来。
“这……”麻布眼神闪烁,不断思索。
就在这个时候,白狼王突然开口:“好了,今日之事就先说到这里,诸位也回去好好想想厉宁的话,明日一早我们再议。”
厉宁看向了白狼王,他此刻更加疑惑。
按照厉宁的推测,这白狼王应该早就想要动兵了,如果白狼王庭真的一直觉得能这么安稳幸福下去,为什么培养那些雄壮的骑兵?
为什么培养那些神箭手?
又为什么在场文臣武将一个个都壮得可以徒手撕活羊呢?
显然白狼王一直在准备着迎接战争,而他之所以还没有出兵,应给和这些文臣武将的阻拦有关。
就比如那个麻布。
再或者白狼王缺一个契机。
而如今厉宁就是这个契机,所以刚刚白狼王一直任由厉宁舌战群“勇”,就是想要借着厉宁之口来说服那些顽固的保守派。
可是眼看就要达成目的,为什么突然叫停了呢?
“你们退下吧,我与厉宁有些私事要谈。”
“是大王!”
一众文臣武将退了出去。
白狼王看向了沃伦等三个王子:“你们也退下。”
沃伦三人对视了一眼后告辞离去。
白狼王又看向了厉宁身后的厉七:“要不你也先离去,放心吧,我若是真的想对你主子不利,你们活不到现在。”
厉宁对着厉七点了点头:“去看着羽然她们。”
厉七只能点头离去。
偌大的王帐之内就只剩下了厉宁和白狼王。
“不必拘谨,随便一些。”白狼王一边说着,竟然直接摘下了自己的王冠和帽子:“这些东西戴着真的烦。”
厉宁更加不解。
白狼王大笑:“你是不是现在很疑惑,为什么我不让你继续说下去?”
厉宁点头:“我更疑惑的是大王想和我聊什么私事?”
白狼王道:“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厉宁,他们太平太久了,你想说服他们出兵不能太心急,出兵不是小事,你今日给的东西太多了,他们消化不了。”
“要给他们时间回去思考。”
厉宁看着白狼王:“这么说大王也主张出兵了?”
白狼王点头:“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本王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现在你来了,机会就跟着来了。”
“往后十年之内,都不会再有如此绝佳的机会了,若是此次不把握住,那莫说太平日子,白狼王庭很快就会覆灭。”
厉宁心中大定,如果白狼王和他的想法一样,那此行便要顺利太多了。
“现在我们聊聊你的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想知道我要和你聊的私事是什么?”
厉宁点头。
“不急,在聊这些之前,我要带你先见一个人。”
厉宁试探着问了一句:“周国人?”
难道白狼王庭还有自己的故人?亦或是自己父亲那代人的故人?毕竟白狼王认得自己父亲。
白狼王神秘一笑:“不是周国人,是草原人。”
草原人?
厉宁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自己曾经认识过哪个草原人。
白狼王忽然高声喊道:“来人!”
立刻有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大王您有何吩咐?”
“立刻去通知郡主来王帐一趟,就说有一个极为重要之人要见。”
“是。”
那侍卫立刻领命离去。
郡主?
厉宁脑中飞速旋转,草原的郡主,也就是亲王的女儿?
“卧槽……”
厉宁心里暗暗祈祷,可千万别是这具身体原主人在过去留下的风流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