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没有回答,只是对关以柔点了点头。
关以柔按下手中的遥控器,花房的一面白墙上突然亮起,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正是当年厉家别院山庄里,钟白露被十大老钱家主侵害的惨烈画面。
虽然没有声音,但画面的冲击力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窒息。
夫人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有的捂住嘴,有的瘫坐在椅子上,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沈棠敏锐地观察着她们的表情——
那不是单纯的震惊,而是掺杂着愧疚、恐惧和心虚的复杂情绪。
显然,她们对当年的事情,都是知情的,只是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包庇。
她的目光落在关以柔和林晚棠身上。
关以柔的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那是一种混合着痛苦、愧疚和终于要面对一切的决绝。
而林晚棠,穿着一身素黑的连衣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恨意。
她看着屏幕上的钟白露,又看了看那些惊慌失措的夫人们,嘴角勾起一抹几乎不可见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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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按下暂停键,视频画面定格在钟白露绝望的脸上。
花房里静得可怕,夫人们的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现在,你们知道我想干什么了吧?”沈棠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们,代替你们的丈夫,在这份认罪书上签字,承认当年在厉家别院山庄犯下的罪行。”
她将一叠打印好的认罪书推到桌上,旁边还有几份空白的证词模板。
“否则,三山建设的事情查起来,你们所谓的「白手套」,也足够让他们头疼。”
“你疯了!”薛家主母猛地拍桌而起,脸色狰狞,“你这么做,不仅会毁了我们,也会毁了厉家和沈家!当年的事情,你们厉家和沈家也有份!还有白手套的事,你和厉川也跑不了!”
“是啊!”其他夫人也纷纷附和,“要死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好过!”
就在这时,关以柔突然站起身,她的动作有些迟缓,却异常坚定。
“和厉家有什么关系?”她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老厉总和老厉夫人已经死了,当年的事情,追究不到我女婿女儿头上。”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棠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决绝:“我是三山建设的法人,所有的资金往来都是经过我的手,是我助纣为虐,和我女儿无关,她毫不知情。”
沈棠愣住了,她没想到母亲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关以柔制止了。
“棠棠,”关以柔轻轻叫了她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妈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就想让你和沈梨好好的。”
她说完,转过头,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夫人们,淡淡道:“话说到这里,你们要怎么办,就看着办吧。”
沈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感动和酸楚,重新看向那些夫人:“我妈说得对,多年前的那件事,就算你们的丈夫坐牢、赔钱,至少对十大老钱家族不会造成摧毁性的打击。”
她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但如果查起洗钱的事情,我看十大老钱的根基,恐怕就保不住了!不只是你们要牢底坐穿,要罚款的金额,大家可以自己来算——足够让你们从云端跌落地狱,一无所有!”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在夫人们的心上。
她们都是贪生怕死、视财如命的人,当年的事情虽然严重,但毕竟过去了那么久,或许可以用钱摆平;
可洗钱不一样,那是能让整个家族万劫不复的重罪。
花房里陷入了沉默,夫人们低着头,眼神闪烁,显然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先松动的是薛家太太。
她犹豫了一下,走到沈棠面前,拿起笔:“我签。”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王家太太、周家太太…… 夫人们一个个走上前,在认罪书和证词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脸上写满了屈辱和无奈,却又带着一丝解脱。
最后,只剩下张家主母和李家主母。
张家主母看着桌上的签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拿起了笔。
李家主母则瘫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却也在保镖的催促下,颤抖着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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