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龙井的清香和刚出炉的杏仁饼干的甜香,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沈棠坐在主位,穿着一身藕粉色的孕妇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海棠花。
孕晚期的她身形臃肿,却难掩眉宇间的从容。
桌旁围坐着锦城十大老钱家族的当家主母,她们穿着精致的旗袍或套装,手里捧着茶杯,笑语盈盈,仿佛只是一场寻常的午后茶话会。
“厉夫人,这是我托人从缅甸带回来的翡翠平安扣,给宝宝辟邪的。”薛家主母率先起身,递过一个锦盒,里面躺着一块水头饱满的满绿翡翠,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这是江南绣娘做的虎头鞋,针脚密,暖和。”周家主母也笑着送上礼物,鞋面上的老虎刺绣栩栩如生。
夫人们纷纷起身献礼:
王家太太带来了纯金打造的长命锁,赵家太太送了一套进口的婴儿洗护用品,薛家太太则递上一个厚厚的红包,说是给宝宝的见面礼……
礼物堆满了旁边的小几,珠光宝气,尽显豪门气派。
沈棠一一笑着道谢,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每个人的脸。
这些女人,平日里要么珠光宝气地参加宴会,要么在家主身后扮演贤妻良母,看似无害,实则个个精明过人,是维系家族利益的重要纽带。
“多谢各位的心意。”沈棠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今天请大家来,除了想和姐妹们聚聚,还有件关于三山建设的事,想和大家聊聊。”
提到“三山建设”,夫人们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张家主母笑着打哈哈:“厉夫人说笑了,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哪里懂什么建设的事,都是投钱交给你管罢了。”
“是啊是啊,”薛家主母附和道,“我们就负责貌美如花,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沈棠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知道,这些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三山建设表面上是关以柔牵头的投资公司,实则是十大老钱家族暗中洗钱的单位,资金往来、项目规划,她们都是清清楚楚。
茶话会在愉快的氛围中继续着,夫人们聊着最新的时装秀、珠宝展,偶尔也抱怨几句家里的琐事,仿佛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聚会。
她们没有注意到,花房外的保镖比平时多了几倍,更没有察觉,厉公馆的大门早已悄然关闭——
这里,已经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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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闲聊也聊得差不多了。”沈棠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花房,“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她抬了抬手,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关以柔站起身,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桌上,推到夫人们面前。
文件封面上印着「三山建设项目明细」几个大字,鲜红刺眼。
夫人们的脸色瞬间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薛家主母强装镇定地问道:“厉夫人,您这是…… 什么意思?”
沈棠笑吟吟地解释道:“我手中的这些文件,可以有两种解释。第一种,就是我和厉川做了天大的丑事,当了你们的白手套,在副市长眼皮子底下靠项目捞钱。”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第二种解释是,你们这些当家主母们,在家主的吩咐之下,投入资金资助西区建设,所有的款项都通过我和厉川周转。”
花房里一片死寂,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
夫人们的表情从错愕变成愤怒,王家太太猛地站起身:“厉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心来给你道贺,你却这么污蔑我们?”
“就是!”周家太太也跟着站起来,“我们要走!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还不待了呢!”
她们说着就要往外走,可刚走到花房门口,就被守在那里的方战和江跃拦住了去路。
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从外面走进来,迅速将花房围了起来,个个面色冷峻,手都按在腰间的枪上。
“你们干什么?!”薛家主母尖叫起来,“让我们出去!我要去找我儿子!”
“妈,”薛绍缓缓从外头走进来,面无表情地说,“我在呢,找我有什么事?”
夫人们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恐慌。
有人掏出手机想要求救,却被保镖一把夺了过去。
薛家主母还算镇定,她看着沈棠,强压着怒火问道:“厉夫人,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