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佩霖趁机递上地图:“大人请看!潼关至西安不过三日快马,多隆阿的湘军善打硬仗。若您此时宣布‘关中王’,咱们可联合同州于彦禄,咸阳渭城马德兴共同对抗多隆阿呀!”
胜保眼珠滴溜溜转,突然大笑:“妙啊!傅昊这果然名不虚传!”
他抓起朱砂笔,在捷报上狂草几行,“本钦差现封张化雨为‘先锋’,苗佩霖为‘军师’,即刻传令——明日全城贴告示:关中王胜保即位,专治多隆阿之流不长眼的狗官!”
胜保这一宣布,西安城顿时炸开了锅。
百姓们,官员们交头接耳,有惊讶的,有欢喜的,也有担忧的。
张化雨和苗佩霖立刻行动起来,一边布置城防,一边派人去联络于彦禄和马德兴。
瑛棨,马德昭,严树森,雷正绾,成禄,马升等人:“握草,你这样让我们很被动呀!”
本来众人是想搬倒胜保的,结果胜保带领苗沛霖,张化雨反了。
下面的马升眼神滴溜乱转。
众人听闻胜保自立“关中王”的消息后,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贸然对抗。
于是纷纷整肃衣冠,备好贺礼,赶往胜保府邸。
马升路上摩挲着腰间的佩刀,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先顺了他,待摸清底细……这‘关中王’的位子,未必坐得稳。”
到了府前,却见门庭焕然一新,朱漆匾额上“关中王府”四字金光刺眼。
守卫皆是胜保亲兵,刀柄缠着红绸,气势汹汹。
瑛棨率先踏入门内,拱手作揖:“恭喜钦差大人……啊不,恭喜关中王!此乃天命所归,关中百姓之福啊!”
他瞥见苗佩霖在廊下冷笑,后背冷汗直冒。
厅内宴席已开,胜保披金蟒袍,腰间玉佩叮当乱响,俨然一副王侯模样。
张化雨立于侧旁,手持名册,高声念道:“湖北巡抚严树森献玉如意一对,渭城马德兴送良马百匹,提督雷正绾将军赠……”
每念一名,胜保便仰天大笑,葡萄汁顺着胡须滴落,浑然不顾仪态。
成禄上前敬酒,袖中暗藏密信:“王爷威震关中,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胜保眯眼打量他,忽将酒盏砸地:“效忠?你特么给朝廷打我小报告的事,老子可没忘!”
成禄脸色煞白,跪地求饶。
苗佩霖趁机附耳:“王爷,留他有用,可借其旧部牵制多隆阿。”
胜保狞笑点头,成禄这才捡回一条命。
马德昭瞥见赫青选在席间穿梭,与胜保亲兵窃窃私语,心头生疑。
忽闻门外急报:“多隆阿到达潼关!”
满堂哗然。
胜保却拍案而起:“慌什么?关中王的名号一亮,于彦禄、马德兴的援军即刻就到!傅昊的锦囊里还写着——‘苟命要趁早,反旗要扛高!’
众人面面相觑,暗骂这“苟中战神”竟将反叛当儿戏。
宴至深夜,众人各自散去。
回绅候补知府马百龄独留至最后。
马百龄俯身低语:“王爷,多隆阿有湘军三万,您麾下不过残兵不过万,并且西安城内效忠清廷的大有人在,恐怕到时候...有人在您身后捅刀子!”
胜保醉眼朦胧,却忽地寒光乍现,攥住马百龄袍袖:“你这话何意?难不成...有人敢在老子眼皮底下生事?”
马百龄冷汗浸透官袍,却故作镇定:“回王爷,西安城暗流涌动。那瑛棨素与京中权贵交好,马德昭更曾密奏弹劾您‘跋扈逾矩’。如今他们虽送礼示好,可那贺礼单上...可藏着半句真心?”
胜保勃然色变,酒盏“砰”地砸在案上。
随后说道:“那你是属于哪边的”
马百龄道:“您是哪边,我就是哪边的”
胜保眼神微眯,暗道:“看起来西安城内早就被傅昊贼子渗透进来了啊!”
随后马百龄又道:“如今我可以联系太原镇总兵马升加入您的麾下,再加上张化雨,苗沛霖等部,还有联合于彦禄,马德兴完全可以和多隆阿有一战之力啊!”
听到这话。
胜保只能说:“好家伙,太原镇总兵马升都是你们的人啊!”
随后胜保说道:“那城内的这些官员和军队呢?”
马百龄道:“暂时先囚禁起来”
胜保觉得有道理。
随后一声令下,西安城夜幕中的灯火陡然摇曳起来。
他率先拔出身侧佩刀,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冷冽青光:“传本王将令——即刻封锁四门,全城戒严!凡官邸衙署,一律派亲兵接管,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廊下侍卫应声而动,脚步声如雷霆滚过。
马百龄躬身领命,眼底闪过一丝狠戾,转身便带着亲信直奔城内各大官宅。
与此同时,张化雨与苗佩霖已率领兵马在街巷间布防,火把将石板路映得通红如血。
瑛棨府邸最先遭逢变故。
亲兵破门而入时,他正与幕僚密议如何联络多隆阿。
刀锋抵喉的刹那,他瞳孔骤缩:“胜保疯了吗?此举等同叛国!”
苗佩霖冷笑掀袍,将一纸“勾结外敌罪状”砸在他面前:“王爷早知你有二心,今日便是清算之时!”
瑛棨脖颈青筋暴起,终在刀压之下颤声屈服。
陕甘提督马德昭府中亦是剑拔弩张。
侍卫冲入时,他正欲烧毁一封写给朝廷的密奏。
火盆灰烬未熄,却被苗佩霖的亲信从炭渣中扒出残纸,拼凑出“胜保逆谋”的字迹。
马德昭额角冷汗涔涔,忽闻院外马蹄声急——马升率领太原镇兵马竟已连夜入城,将各个官员府邸团团围困。
至午夜,城内大小官员皆被押至王府地牢。
潮湿阴冷的石室中,严树森,瑛棨等人被铁链锁在一处,怒斥声与哀求声交织成一片:“胜保此举必遭天谴!朝廷大军一到,尔等皆是砧上鱼肉!”
然而还有几个人没找到。
那就是陕西提督雷正绾,其弟弟雷恒,还有陕安镇总兵成禄三人不见了。
其实在宴会结束之后,这三人就觉得胜保肯定会捉拿他们,于是在还没有封锁城门之前,就逃了。
毕竟都向朝廷弹劾过胜保。
胜保提前不杀他们,都是仁义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