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帮我上药？”
显而易见好吗？
莫云初心道。
渝声拧眉看着自己手臂上涂抹着的绿莹莹的药膏“没必要，我的自愈能力比你们人类强多了。”
啧，不识好人心，难得本国王亲自动手给人上药，这个人鱼却拒绝了他！
莫云初磨了磨后槽牙，低着头的时候切换表情，抬眼就是演。
“可是如果涂了药，会好的快一点。而且这个药一开始虽然会有点痛，但是之后就是凉凉的，伤口处也会很舒服。真的，渝声，你相信我。”
人类的眼神看起来真诚无比。
特别是渝声这两个字从人类微红的唇中吐出来，都有些不一样。
渝声扭头，不去看那双会蛊惑人的眼睛。
“就这一次。”
——叮，检测到任务对象情绪波动，治愈度+3，当前治愈度为-142％。请宿主再接再厉。
口嫌体正直。
还坐在地面的人类听到他的话，眼中浮现出惊喜，好像很开心一样。
为什么？
会对他一个低劣的人鱼这么好呢？
哪怕只是假装的…明明之前…
面前的人类站起身，凑近他，指尖沾着绿莹莹的药膏，轻柔而均匀地把药涂抹在他的伤处。
渝声垂眸，就是人类乌黑的发顶。
毛茸茸的头发一看就是被精心保养过的。
即便它被刻意抹了一层灰，渝声也能看出来，这不是一个被困锁在地牢里的小可怜该有的发质。
还有那指甲盖，修剪整齐，还有一丝红润，每根指头上的月牙清晰可见…
身上的破旧衣裳倒是像模像样，还能骗骗人。
但是渝声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人鱼。
他要是这么容易被骗，早就死在深海之中了。
就算这一切蛛丝马迹都被隐藏的很好，有一点却是骗不了人的。
那就是人类身上独特的气味。
这个人类的味道，和那个所谓的“陛下”十分相似…不，应该说一模一样。
所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陛下——
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来欺骗他，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此刻莫云初和他距离十分近，不需要低头就能嗅到人类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
一垂眸，就是莫云初姣好的面容，卷翘的睫毛，略高的鼻梁，还有饱满红润的唇。
只是这么看了两眼，沉寂许久之物，第一次苏醒了。
渝声眸色一沉。
抬手拿过莫云初手里的药瓶“可以了，我自己来。”
“你出去。”
嗯？这人鱼又抽什么风？
刚刚不是还让他靠近，怎么一下又改了主意，让他出去。
自认为脾气不是很好的国王陛下，第一次发现，有一条人鱼比他还要阴晴不定！
呵，自己来就自己来。
真当人家愿意伺候他啊！
“哦，那你自己慢慢弄？我出去？”
人类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小声说道。
渝声抓着那个脆弱的药瓶，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人类一眼，眼中驱赶的意味十分明显。
人类原本放在浴缸边缘的手缩回去，小步小步的挪出去，看起来不情不愿极了。
走之前还不忘说一句“你一定要涂药啊…”
“门关上。”渝声没有应承莫云初的话，反而无情地丢出这句话。
莫云初脸色微变，可恶的人鱼！
门关上之后，狭小寂静的空间里，只有渝声。
骤然，鱼尾狠狠地拍了一下水，浴缸里的水溅出来大半。
药瓶抓在手里都快被捏碎了。
渝声脸色几经变换，最后浴缸没有碎，药瓶也是完好无损。
只有某处发生了明显变化。
渝声冷眼瞧着那些痕迹，学着莫云初的动作，开了水阀并把浴缸里的水放出去。
出乎意料，这一次流出来的不再是肮脏的水，而是清澈干净的水。
渝声几乎一下子想明白了。
同时对于某个人类的目的更加迷惑。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开始用肮脏的水来戏弄他，现在却给他换了。
难不成是真在意…
不可能，人类都是狡诈利己的生物，怎么可能会对异族这么友好。
自己身上一定是有那个人类所图的东西。
渝声思考了一下，浮现出一个猜想。
那个人类该不会以为自己被哄两下，就会愿意帮他缓解他的头疼？
渝声唇角微微一勾，望向自己掌心，还残留一点不一样的温度。
“渝声…”
没过多久，人类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嗯？”
“你药抹好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渝声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莫云初还以为等不到渝声的回应了，转身要走的时候，门开了。
这个“浴室”实在是太小了。
渝声只都不需要动用尾巴，就可以把门开了。
浴室外面就是一个简陋的房间，他被莫云初带进来的时候顺便扫了一眼。
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椅子，还有一只小而旧的钟。
渝声心道，为了欺骗他，国王陛下还真是能忍。
“渝声，你开门了！”
渝声一愣，这有什么好开心？
渝声不知道的是，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莫云初听到脑子里那个奇怪的声音再次出现，告知他渝声的治愈度又多了六个点。
现在治愈值是-136％。
莫云初虽然不知道渝声在里面做了什么，心里想了什么，但是并不妨碍他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渝声视线一转，落在那个破旧的小钟上，说“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休息？休息什么？
莫云初顺着渝声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那个小破钟，心下了然，原来是看到了那个。
其实那个钟早在很久之前就坏了，时间总是不准确。
不过人鱼还会看这个？
莫云初的这个想法十分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渝声脸色一沉“我想你应该对我有点误解，我是人鱼，不是原始人。”
莫云初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没说你是原始人，你说的没错，时间确实不早了…”
“所以，你能陪我睡一觉吗？”
渝声看了看自己身下的浴缸，又看向莫云初的床，意思很明显。
“不可能。”
“渝声——你说话不算话，你明明说过…”
“难道你想和我一起睡在水里？”
莫云初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