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张起灵准时在灶台前站定。浸泡过夜的糯米铺进竹屉,手指在米粒间划出五道等距凹槽——刚好能嵌进吴邪喜欢的腊肠片。胖子揉着眼睛进来时,蒸笼已经冒出带着松木香的白汽。
\"又搞特殊化!\"胖子戳着锅里糊成团的粥抗议。张起灵充耳不闻,正用银针挑出咸蛋黄里的白芯,那是吴邪最讨厌的部分。窗台上的小砂锅咕嘟作响,炖着凌晨从后山采的菌子,汤色清亮如琥珀。
吴邪趴在廊下翻县志,突然被捏住后颈。张起灵手里拿着把犀角梳,指腹蹭过他睡得翘起的发旋:\"别动。\"
\"我又不是小满哥...\"抗议声在梳齿划过头皮时变成舒服的哼哼。胖子蹲在旁边给黑背犬刷毛,见状愤愤加重力道,惹得大狗嗷呜一声。
梳到第三十六下时,吴邪已经昏昏欲睡。张起灵变魔术似的摸出根红绳,把他过长的刘海扎成个小揪。阳光透过石榴花间隙,在那节白皙后颈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锄头砸到脚趾时吴邪还没反应过来,张起灵已经闪现到他面前。沾着草药汁的纱布层层包裹住泛红的趾尖,手法娴熟得像在处理出土瓷器。
\"小题大做...\"吴邪耳根发热地想缩脚,却被握住脚踝。张起灵从怀里掏出个锡盒,挖出块散发着薄荷香的膏体,轻轻涂在纱布边缘——是照着当年在巴乃用的方子改良的。
胖子举着手机录像:\"啧啧,这要发网上得多少点击量...\"话音未落,镜头被块飞来的抹布精准糊住。
第二天,天边刚泛起蟹壳青,张起灵已经提着锄头在菜畦间松土。吴邪揉着眼睛晃到田边时,那人后背的棉麻衬衫洇出深色汗迹,腰间的蹀躞带勒出精瘦线条。
\"这垄歪了。\"突然递到眼前的锄头柄上缠着细麻布——是昨夜新缠的防磨层。吴邪接过来时,发现木质手柄上多出两道凹槽,刚好契合他握锄头时拇指与虎口的位置。
胖子扛着竹耙路过,酸溜溜地撇嘴:\"哟,连农具都搞定制?
浸过药水的菜籽盛在青瓷碗里,张起灵捏起三粒放在吴邪掌心:\"这样撒。\"带着薄茧的指尖引导他手腕划出弧线,种子均匀落入土窝。吴邪学了几次不得要领,索性耍赖把种子塞回对方手里:\"你示范给我看嘛。\"
张起灵扬手一挥,金黄的种子如星子散落,在晨光里划出完美抛物线。胖子蹲在田埂上啃黄瓜:\"啧啧,这手法撒骨灰都够用...\"
话没说完就被飞来的土块砸中后脑勺。
日头最毒时,张起灵把不肯休息的吴邪拎到老槐树下。井水湃过的毛巾敷在他后颈,冰得人一激灵。吴邪正要抗议,嘴里被塞进块东西——去皮去籽的西瓜心,清凉甜润的汁水瞬间冲淡暑气。
\"作弊!\"胖子举着带皮的西瓜抗议。张起灵置若罔闻,正用草茎编的遮阳帽盖住吴邪发红的耳尖,帽檐还别着朵新摘的野姜花。
晚霞染红辣椒地时,吴邪蹲着捉菜青虫。张起灵突然按住他肩膀,指尖掠过叶片背面:\"这种有毒。\"说着摘走条伪装成菜梗的尺蠖,顺手抹了把草药汁在吴邪被叮红的手腕上。
胖子举着农药喷雾器过来,见状直摇头:\"您这除虫方式也太复古...\"话音未落,张起灵弹指将尺蠖射进五米外的鸡圈,正在啄食的芦花鸡欢叫着扑过去。
洗完澡的吴邪趴在窗台晾头发,发现菜地上空悬着盏风灯。张起灵提着水桶在灯下走动,修长的影子与瓜架藤蔓纠缠。他给每株幼苗都浇了定根水,动作轻得像在给某种易碎品抛光。
吴邪蹑手蹑脚凑近,看见那人正往番茄苗旁插竹签——每根签子顶端都削成吴邪画在图纸上的形状。夜风掠过时,竹签上的小铃铛发出细碎声响,像在回应头顶的星河。
盛夏的午后,吴邪蜷在竹席上翻来覆去。张起灵放下正在打磨的银镯,伸手盖住他眼睛:\"闭眼。\"
\"热...\"吴邪拽着他袖口嘟囔。五分钟后,胖子震惊地看见张起灵居然摇起了蒲扇,节奏精准得像钟摆。更惊悚的是,那人另一只手还在继续雕银镯,连花纹的深浅都分毫不差。
小满哥溜达过来想蹭风,被一记眼刀定在原地。胖子默默拖走黑背犬:\"咱爷俩别当电灯泡...\"
吴邪半夜摸黑去茅房,左脚刚踏出门槛就被拦腰捞回。张起灵不知何时醒了,单手给他系好外套腰带,另一只手提着盏琉璃灯。暖黄光晕里,那人睡乱的头发柔和了轮廓,看起来意外地年轻。
\"我又不是小孩...\"吴邪小声嘀咕,却乖乖被牵着手走。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石板路上,一长一短交叠着,像某种古老的连体符咒。
回屋时胖子起夜,撞见张起灵正往吴邪手腕系银铃铛,每颗铃舌都用软布包着。\"这又是什么邪术?\"胖子困得口齿不清。回答他的是声极轻的\"咔嗒\"——银镯上的暗扣锁死,花纹拼成完整的并蒂莲。扩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