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鲲鹏会余孽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开始了疯狂的反扑。
不过,如今他们可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对抗朝廷大军和衙役。
于是便将所有的怨毒与恐惧,倾泻在了正在迅速接管市场的牧云商会身上。
而且,还暗中找那些本就被鲲鹏会捏住了把柄的岭南官员,再一些不起眼的地方,给牧云会找一些麻烦。
但是,这些都是不痛不痒。
于是......这帮藏在暗中的家伙,只好又祭出了那个最常用的法宝......
谣言!
.........
“听说了吗?那牧云商会也不是什么好鸟!”“
“跟鲲鹏会根本就是是一路货色,而且背后也都有番邦的影子!”
“就是,不然他们怎么能起来得这么快?指不定也沾了那些不干不净的生意!”
“换汤不换药啊,咱们这些小鱼小虾,以后日子怕是更难过了……”
谣言恶毒,却因其模糊性和迎合了部分人对未知巨富的天然疑虑,而颇有市场。
虽一时难以撼动牧云商会的根本,却也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惹人厌烦,让一些原本有意合作的小商户变得犹豫观望。
与此同时,一场针对牧云商会的商业绞杀也在暗中展开。
几家与敖彪残余势力关系密切,或者说自身也不太干净的商号,在林邑方面暗中输送的银钱支持下,开始疯狂地在市面上抢购生丝,瓷器和茶叶等出口紧俏货。
他们不计成本地抬高价格,意图非常明确.
就是想尽办法扰乱市场秩序,并制造出货源紧张的假象!
让正在履行大批订单的牧云商会无法按时交货,从而信誉扫地,甚至面临巨额赔偿。
“大掌柜,情况有些不太妙!”粤港城中,牧云商会新设立的临时总部内,一个小管事皱着眉头,将一份最新的市价清单递给坐镇于此的商会大掌柜,“生丝价格比三日前抬了快三成,瓷器也涨了两成。”
“照这个势头,我们手里几个月底要交付的大食和波斯订单,成本要超出预算一大截,就算勉强完成,也几乎无利可图,甚至可能亏本。”
大掌柜是赵牧早年暗中培养的老人,姓陈,面相儒雅,眼神却透着精干。
他接过清单看了看,脸上并无太多惊慌。
“慌什么。”陈掌柜语气平稳,“这些问题远在长安的东家,其实早有预料。”
“敖彪倒了,总会有些人不甘心,要跳出来折腾几下。”
“既然他们想抬价,那让他们抬就是了!”说话间,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略显混乱的街市,面上露出一丝阴沉的笑意,幽幽道:“传我的令下去,我们库里的存货,按原定计划,照常出货给签订了长期契约的老主顾,价格一分不变。”
“另外再放出风去,就说我们牧云商会与江南苏,杭,徽三州十七家大工坊都有长期协约,货源充足,让各位合作夥伴不必惊慌。”
“可是……这样我们的利润……”那管事还是有些担心。
“眼光放长远点。”陈掌柜回过头,笑了笑,“现在赔点钱稳住市场,稳住人心,可比赚那点眼前的小利重要得多。”
“东家曾经说过,信誉才是我们最大的本钱!”
顿了顿,他眼中又闪过一丝锐光:“至于那些跟着起哄,想趁机捞一笔的墙头草……周老板和吴坊主他们不是也到了吗?”
“就让他们联手在几个关键品类上,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
牧云商会及其盟友庞大的能量开始显现。
当恶意抢购的商号还在为囤积了大量高价货物而沾沾自喜时,市场上突然涌入了数批质量上乘,价格却比他们收购价还低一成的同类货物。
这些货物,正是来自周老板,吴坊主等人控制下的工坊和渠道,由牧云商会提供了部分资金支持,进行的精准反击。
这一手,直接打在了对方的七寸上。
他们囤积的货物瞬间砸在了手里,资金被大量占用,而市场价格又被牧云系牢牢压制,无法变现。
短短数日之间,几家跳得最凶的商号便开始资金周转不灵,债主上门,濒临破产。
而另一方面,夜枭的行动更加隐秘和高效。
而那些散布谣言的源头,几个敖彪麾下负责“舆论”之人,以及林邑国潜伏在城内的几个联络点,在几天内被夜枭摸得一清二楚。
但这些情报他并没有交给商会,而是经过精心整理后,匿名送到了新任市舶使王琰和观察使衙门负责治安的官员案头。
证据确凿,目标明确。
官府正愁抓不到这些躲藏在暗处的老鼠,收到神秘人的举报,立刻雷厉风行地出动!
就这样,经过几次精准的抓捕行动后,城内的谣言戛然而止!
甚至那林邑国的联络点也被连根拔起,还缴获了不少往来书信和财物。
商业上的碾压与官府的铁腕清理双管齐下,敖彪残余势力和林邑国的反扑,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迅速瓦解消散。
经此一役,牧云商会不仅稳稳接住了敖彪倒下后空出的巨大市场,更以其雄厚的实力,稳定的信誉和“背后似乎有强大靠山”的神秘色彩,赢得了粤港商界的普遍敬畏与认可,真正成为了岭南海贸的新标杆。
消息通过鹞鹰传回长安时,赵牧正在天上人间的后厨,品尝阿依娜按照他描述的方子尝试制作的“椰汁桂花糕”。
咬了一口那软弹清甜的点心,赵牧对候在一旁的老钱笑了笑,语气轻松:“告诉老陈,做得不错,毕竟这天下生意是做不完的,有钱大家一起赚才是正道。”
“千万别学敖彪光想着吃独食,容易噎着。”
老钱连忙躬身应下,心中对这位年轻东家的深谋远虑和从容气度,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那场几乎席卷了整个岭南商界的惊涛骇浪。
在东家言中,仿佛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风雨,过去了,便依旧是晴空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