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魏青崖突然轻咳两声,抱臂斜睨着二人,“差不多得了,演什么苦情戏呢?这小子又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苏年这时才反应过来,赶忙道:“对啊,师傅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魏青崖颔首,轻笑一声:“你小子先出去吧,我来和他好好聊聊后面的事情!”
“呃……这么神秘,难道连我都不能知道治疗焚心决反噬的方法吗?”苏年眉头一皱,有些奇怪地问道。
魏青崖摇了摇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只是打算给他换一部适合的功法而已,你待在这只会妨碍到他重修!”
苏年闻言,这才放心下来。他轻轻拍了拍苏伍的肩膀,嘱咐道:“好好跟着我师傅修炼,伤势定会痊愈的,而且你一定会比以前更强!”说罢,便在苏伍感激的目光中离开了营帐。
苏年自回到天牢关后,始终没有来得及亲自核查营防状况,又因为需要照顾苏伍,以及为自己疗伤,所以在返营当日他便将清点伤亡、士卒训练的要务全权托付给了林柯,此刻刚出主帐便往后者的营区走去。路过校场时他脚步微滞,目光转动间便看到原本能容纳三百人的演武场空了近一半,连平常巡防的士卒队列都出现了稀松的间距。虽然陈浩和齐思民都在卖力的指挥训练,但是明显能感觉到士卒们的士气不如之前高涨了。
他摇了摇头,深知这不是短时间能改变的,于是不再犹豫抬脚继续向着到林柯的营帐走去。绕过三处辎重营帐后,他一眼便看见林柯正与营地里的几名什长拿着什么东西在商讨着。苏年的脚步声很快引起几人的注意,几人闻声转头就看见苏年朝他们走了过来。林柯见到是苏年,兴奋之下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他:“你小子的伤势终于痊愈了?”
“嘿嘿,是啊,总算是全好了。”苏年咧嘴傻笑了一下,顺势搂住了林柯的肩膀,“多谢你们在我疗伤期间帮忙代领营地的事务,要不然我可真是分身乏术了。”
林柯闻言,抬手一拳轻轻捶在他的胸口:“你小子少来这套!要说咱们能安全地撤回来,那不全靠你犹如仙神视角般的指挥?要不然哥几个早他娘的成了敌人的刀下亡魂了。”
苏年被他粗声大嗓的呼喊逗得朗声大笑,止住笑声后,略带好奇地询问:“我看你们刚刚聊得热火朝天的,是发生什么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每一次作战结束之后,军队的军功处都会给参战人员结算军功。”林柯扬了扬手中的军功簿,而后一把塞到苏年的手里,“这次是跨战区作战,所以核实的时间久了些。我正午才从刘校尉那儿拿到,现在你恢复了,这军功簿自然交给你来宣布,我也能松口气了。”说完,他还伸了个懒腰舒展僵硬的筋骨。或是由于长时间的劳累,腰椎在扭动时突然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咔嗒声。
苏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手中的军功簿。在驰援朔关的战役中,他们这支队伍虽因意外深入了敌国境内,却也成功袭扰了敌军后方,有效牵制了敌方进攻朔关的节奏。捏着手中厚厚的簿册,他估算着此番行动能为每个弟兄换得的军功,应当颇为可观。
林柯看他如此激动,顿时笑道:“我已经看过这个军功簿了,你小子这次的军功点,可以说已经超过好多同级旅帅一两年攒的总和了!”
他迅速翻开军功簿,首位仍赫然写着他苏年的名字,只是末尾的丹砂数字从两千五陡然跃至一万五。在经过白云峡一战后,他就知道玉龙皇朝战功核算是以战场实效为准,凡斩获敌军持械臂膀、承重腿骨或要害脏器者,才可记入军功。这些既能让敌卒彻底丧失战力,又便于战后核验的凭证。因此这次朔关一战他斩下了不少敌军的身体部位,并且在回到朔关之后,就将这些东西上交给军功处核算了,而此刻这些数据正化作赤色朱砂在簿册上灼灼生辉。
苏年在朔关外虽然杀了不少敌人,但是因为当时的战斗太过激烈,所以并没有及时收集到所有被斩杀的敌人的身体部位。不过他在战场上亲手斩杀的两名域海境强者,却是被他斩下了首级,由此获得了近八千军功点。军功处还将他率队杀入燕国,并且搅乱其后防的事情,定义成了战略穿插任务,因此又得到了相当可观的军功,苏年对此也是兴奋不已。
“兑换大日金煌决需要七千点军功,以我现在一万五千点军功不仅可以毫无压力的兑换它,而且还能挑选一件适合自己的武器。”苏年摩挲着下巴,心中仔细盘算着,“就算换不到和之前那件灵器相匹敌的武器,换一件普通的中阶灵器肯定没问题。”
一旁的林柯虽然不想破坏他的喜悦之情,但还是提醒道:“这一战死伤惨烈,不少战士的心理受到不同程度创伤。虽然战后出现这类状况是常态,战士们也能自行调整,但你作为一营主官,还是要主动帮他们提振士气。”
苏年听到林柯的提醒,赶忙回道:“放心吧,我知道了。”说着,他还晃了晃手中的军功簿,“就这东西,想来也可以让战士们高兴一阵子了。”
他转身看向肃立在一旁的几位什长,思索一阵后命令道:“传令所有人到演武场集结,宣布军功赏定的结果。”
苏年在集结士卒做完战后总结,又在陈浩等人那里了解完战士们的训练事宜后,已是子夜时分。他踏着满地沙尘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却在帐外十步处骤然停住——帐中溢出的灵气波动如沸水般翻腾,苏年能很清楚的感知出是苏伍重修功法所产生的波动,而另一道隐藏在其中的浑厚绵长的气息正以柔劲引导着灵力乱流,若非这股气息苏年十分熟悉,不然一般人来了根本发现不了。他在帐外踌躇片刻后,感知到两道气息逐渐趋于平稳,这才转身没入夜色......
天牢关的军功处会在军功下发后连续开放三天。因此,在军功颁布的次日清晨,苏年嘱咐林柯等人不要打扰苏伍修炼,随后独自前往军功处兑换所需的物品。
虽然这不是苏年第一次来到军功处,但空气中弥漫的庄严肃穆的气息依然让他屏息凝神,忍不住暗暗赞叹。最主要的是,整个天牢关内连一处砖房都没有,即便是沈将军的中军大帐,也只是一顶稍微豪华一点的帐篷,而这军功处主体结构竟是全部由特殊金属和稀有矿石浇筑而成。建筑表面铭刻着繁复的阵纹,暗合天地灵气的流动轨迹形成了天然屏障,整座建筑未作任何华丽装饰,但冷硬的金属质感与粗犷的棱角线条,反倒透出战场特有的肃杀之气。
苏年刚跨过军功处的青铜门槛,突然感觉到灵台泛起轻微涟漪,好似被什么东西轻抚而过一般。他只是脚步稍滞,随即便神色如常的继续向里面走去——这正是军功处特设的监测法阵在运转,每位进入其中的人都要经受法阵的探查,以防敌国的细作混入。
他在踏入军功处正殿时,青铜灯盏映照的玄铁立柱下已有数十名轮休的士卒各自聚集在一起,低声讨论着自己需要的宝物名录。有不少士卒在苏年进来之时就发现了他,纷纷朝他拱手行礼,苏年见状则是淡然一笑算是回礼,而后抬头望向大殿中央三道流转着鎏金符文的环形光幕。当苏年将自己的旅帅令牌按在一处玉璧凹槽上时,数以万计的兑换条目如同星河流转般在光幕中显现。
他在“玄阶高级功法”的分类中锁定了《大日金煌诀》,发现这部镇军宝典被拆解成了上中下三卷,每卷下方悬浮着由血色战旗幻化的兑换条件——上卷需七千军功并且需要自身为旅帅职位;而中卷标注的则是两万军功以及需要校尉及以上的军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