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八年秋,幽州城上的契丹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块浸透鲜血的破布。
柴荣勒住胯下雄壮的战马,铠甲上的鎏金蟠龙纹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映照出他眼中的熊熊战意。
身旁的张仲景身着青衫,腰间的青铜医铃随马队颠簸轻响,与远处的号角声交织成一曲苍凉的战歌。
“先生可知,” 柴荣伸手拂过马鞍上的箭痕,“朕为何力排众议,改征南为逐北?”
“可是北方联军兵锋压迫甚急?”张仲景猜测道。
柴荣答到,“不只如此。南部各诸侯闻我大周之势已吓破其胆,任由发展亦不过为吾大周看家护院尔。然我大周北面,半月前朕曾梦见太祖郭威陛下,他说‘幽云不平,吾氏愧对中原百姓’。”
张仲景凝视着远处连绵的燕山,山道间隐约可见契丹骑兵的身影:“当年霍去病饮马瀚海,封狼居胥,靠的不仅是铁骑,更是‘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决心。”
“如今北汉却与胡虏为伍,实令其祖宗蒙羞”,张仲景一边哀叹一边继续说道,“陛下心中有此志,便是对症其勾连异族之顽疾的最好良药。”
话音未落,前方探马急报:“启禀陛下,契丹枢密使耶律斜轸率军五万,据险而守,铁林军列阵于固安城外!”
李重进闻言,拍马向前,声如洪钟:“陛下,末将请率三万步卒为先锋,踏平契丹贼军!”
柴荣刚要开口,张仲景突然拉住他的马缰,目光落在李重进腰间晃动的酒囊上:“大帅可知,当年李牧破匈奴,曾‘习骑射,谨烽火,多间谍’?今契丹以逸待劳,我军长途奔袭,需先稳军心。”
他转向柴荣,从药囊中取出一叠油纸包:“此乃‘提神散’,以艾草、薄荷、冰片研磨而成,可令士卒困倦时保持清醒。”
柴荣点头,随即将提神散分发各军。暮色四合时,后周军营中炊烟袅袅,却不闻往日的喧哗,唯有此起彼伏的嚼食声 —— 每个士卒的干粮中,都掺有张仲景特制的山楂糕。
是夜,固安城外的契丹大营灯火通明,耶律斜轸正在帐中痛饮马奶酒,忽闻帐外传来阵阵异响,宛如万马奔腾。他提刀冲出,却见漫天火光中,后周士卒如神兵天降,手中火把照得甲胄锃亮。
“杀!” 柴荣的怒吼声响彻夜空,随后一马当先如离弦之箭,直取耶律斜轸咽喉。
混战中,张仲景在亲兵护卫下,于后方设立临时医帐。他手持青铜针,为伤兵施针止血,目光不时望向战场 —— 只见柴荣的龙旗在火光中左冲右突,宛如一条浴火巨龙。
“先生,右军都尉中箭!” 军医的呼喊打断思绪。张仲景立刻奔至伤兵身边,用烈酒清洗伤口,敷上止血散:“速送回大营,明日不可再战。”
战斗持续至天明,契丹军大败而逃,固安城头插上了后周的 “柴” 字大旗。柴荣站在城楼上,望着契丹溃兵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血迹 —— 那是昨夜冲杀时,因用力过猛导致旧疾复发。
张仲景见状,急忙上前扶住:“陛下需即刻静养,不可再动肝火。”
柴荣却摆摆手,指着北方:“先生看,燕山已近在咫尺。朕若在此退缩,何以面对列祖列宗?” 他从怀中掏出山楂果脯,塞进嘴里,“当年勾践尚能卧薪尝胆以图后变,今时今日朕吃些山楂果蔬,又算得了什么?”
张仲景闻言却不答话,把过帝王手臂切脉良久后说道,“陛下已牵动心火,贫道开一味桂枝生姜枳实汤,但陛下仍需静心休养十日。。。”
十日休养期间,他与柴荣并辔而行,见道旁有百姓跪地献果,不禁感慨:“民心所向,此战必胜。”
柴荣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农田上:“待收复幽云,朕要在这里设‘劝农司’,推广先生所言的代田法,让胡地亦成粮仓。”
正说话间,忽有快马传来急报:“南唐后主李煜遣使求和,愿割地称臣!”
柴荣冷笑:“李煜若早有此心,何需朕三征南唐?” 他转头望向张仲景,“先生以为如何?”
“可许其归附,” 张仲景沉吟道,“但需令其送王子为质,且废除苛政,开仓赈民。陛下当以‘仁’服人,方显大国气度。”
柴荣抚掌大笑:“先生此言,正合朕意!” 他随即下令,命留守的王朴等人率军南下受降,自己则继续挥师北上,直指幽州。
显德九年春,后周别部大军势如破竹,连克瀛州、莫州。
张仲景在军中推行的 “灭疫十二则” 成效显着,士卒因疫病减员者十无一二。
是年夏,幽州城破,契丹皇帝耶律璟仓皇北逃。
柴荣登上幽州城楼,望着广袤的燕云大地,不禁眼眶湿润。张仲景站在一旁,轻声道:“陛下十年开拓之志,今日终见眉目。”
柴荣转身,握住张仲景的手:“若无先生,朕恐难撑至今日。待天下一统,朕定要为先生建一座天下最大的医馆,让先生的医术惠及万民。”
张仲景摇头笑道:“医者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天下无病。陛下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便是对贫道最大的褒奖。”
夏末。
幽州城破的捷报传至长城沿线时,后汉与契丹的残余联军正蜷缩在妫州以北的山谷中。
耶律璟的金冠上沾满草屑,望着身后衣衫褴褛的败兵,眼中满是不甘:“柴荣小儿,竟敢断我退路!”
一旁的北汉皇帝刘钧咳嗽着献策:“陛下勿忧,我军据守居庸关,凭借长城天险,定能拖垮周军!”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一名探马跌跌撞撞闯入:“报!周军已过妫州,正向居庸关杀来!”
耶律璟脸色骤变,手中的羊骨杯 “当啷” 落地:“速传铁林军,严守关隘!”
此时,后周大军的先锋部队已抵达居庸关下。柴荣勒住马,望着关楼上林立的刀枪,转头对张仲景道:“先生可知,这居庸关曾是秦始皇派蒙恬修筑?”
张仲景轻抚马鞍上的药囊,目光落在关前的崎岖山道上:“当年蒙恬北击匈奴,‘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陛下今日之战,亦当如此。”
柴荣点头,随即下令:“李重进率三万步卒正面佯攻,赵匡胤领两万铁骑绕后夹击!”
战斗在午后打响。李重进手持开山斧,身先士卒,率军冲向关隘。契丹铁林军居高临下,滚木礌石如暴雨般落下,不少周军士卒被砸中,当场身亡。
“大帅,后撤吧!” 亲卫见势不妙,急忙劝阻。
李重进却怒吼道:“后退者斩!给某冲!” 他的斧头上已沾满血迹,却越战越勇,宛如杀神。
与此同时,赵匡胤率领铁骑绕道而行,却在山谷中遇到伏兵。契丹名将耶律休哥率军杀出,弓弦声此起彼伏,不少周军士卒中箭落马。
“赵将军,小心!” 军医眼疾手快,将赵匡胤推到一旁,自己却被流箭射中咽喉。
赵匡胤红了眼,挥枪砍倒一名契丹士兵,嘶声道:“跟我杀出条血路!”
正当双方陷入胶着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场暴雨倾盆而下。柴荣站在中军帐外,望着泥泞的战场,心中焦急如焚。
“陛下,” 张仲景递来一件蓑衣,仔细观察云雾变化,“此雨虽急但顷刻将停,可助我军破敌。”
“先生何意?” 柴荣转身问道。
张仲景指向关隘方向:“雨水冲刷,关墙必滑,举盾难行。且此天时恐无人认为我军将施以火攻,若我军攻敌难料,反命人以火攻,敌兵必乱。”
柴荣眼睛一亮:“快,命人准备火箭!”
不多时,数百支火箭划破雨势骤停的天际,射向居庸关的木制城楼。雨水虽打湿表面,却挡不住浸满油脂的火箭,城楼瞬间燃起大火。后汉契丹联军士兵惊慌失措,纷纷逃离战局。
“杀!” 李重进趁机率军登上关隘,与契丹守军展开白刃战。他的斧头砍断一名契丹将领的手臂,却也被对方的弯刀划伤腹部,鲜血浸透铠甲。
“大帅受伤了!” 亲卫惊呼。
李重进却擦去嘴角的血迹,笑道:“小伤而已!今日不斩耶律璟,某誓不还营!”
此时,赵匡胤的铁骑已突围而出,绕到关后,前后夹击之下,联军彻底崩溃。耶律璟见势不妙,率亲信向北逃窜,刘钧则被周军生擒。
居庸关之战终以周军大胜告终。
柴荣登上关楼,望着契丹溃兵向北狼狈逃窜的身影,对张仲景道:“先生的火攻之计,真乃神助!”
张仲景却摇头:“非贫道之计神,乃陛下民心所向。若不是士卒用命,纵有良策,也难取胜。”
是夜,周军在长城脚下扎营。张仲景亲自为李重进诊治,取出银针为其止痛:“大帅可知,‘伤后忌动气’,需静养旬日。”
李重进却笑道:“先生莫不是怕某耽误了北伐?待某伤愈,定要追着耶律璟的屁股,把他赶回漠北!”
柴荣在帐外听见,走进来笑道:“老黑,你且安心养伤。朕已命人追击,不日便可将契丹赶出长城以北。”
三日后,传来捷报:周军在野狐岭大败契丹残余部队,耶律璟仅率数十骑逃入大漠。柴荣接到战报,望着长城外的黄沙,对张仲景道:“先生,从此之后,长城以内,再无胡骑!”
张仲景点头,望着天边的落日:“陛下十年开拓已完成逾半,当南下再接再厉,奠定万世基业。”
秋风飒爽之时,后周大军班师回朝,幽州百姓夹道相送,哭声震天。柴荣望着人群中抱着病儿的母亲,忽然对张仲景道:“先生可知,朕为何坚持亲征?”
“为解百姓于倒悬。” 张仲景答道。
柴荣点头:“然也。朕若贪生怕死,中原百姓将永远活在契丹的铁蹄之下。先生治的是朕的身,朕治的,是天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