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尸体,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噗嗤!”
“噗嗤!”
“噗嗤!”
一柄又一柄的长矛,如同死神的獠牙,从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窟窿中探出,精准而又高效地收割着生命。
每一个试图爬上城墙的敌人,最终的下场,都和那个刀疤壮汉一模一样。
攻城塔上的弓箭手,倒是想放箭射死几个。
可德州军这边压根不给你机会!
捅完人,长矛一收,人就又缩了回去,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而且就只有一个小口子能射进去,再加上现在攻城塔压根不敢靠近,他们怎么玩?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下方的同伴,如同串糖葫芦一般,被一个个捅死,然后像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随后往城墙上胡乱射几箭,给下面挨揍的弟兄们壮个胆,就算对得起这份饷钱了。
“金汁儿!往下倒!”
铁贤的声音再次响起。
“哗啦啦——!”
一锅锅滚烫的,散发着恶臭的“金汁”,从那些窟窿里倾泻而下!
城墙之下,瞬间化为人间炼狱!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闻者心惊,听者胆寒!
这帮乌合之众,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上午的正规军都扛不住,更何况是他们?
士气,瞬间崩溃!
“不打了!不打了!”
“跑啊!这是地狱!!”
无数人扔下手中的兵器,哭爹喊娘地转身就往回跑。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安全的营地,而是一排排面无表情,手持钢刀的督战队!
“后退者,斩!”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一个跑得最快的倒霉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刀砍下了脑袋!
鲜血,喷涌而出!
咕噜噜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无尽的恐惧。
“啊!!”
后面的土匪们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前面是必死无疑的城墙,后面是杀人不眨眼的督战队!
他们,被夹在了中间!
进退两难!
“回去!给老子冲!!”
督战队的将领,拔出腰刀,面目狰狞地咆哮着。
在死亡的威胁下,这群乌合之众,只能再次鼓起那所剩无几的勇气,红着眼睛,像一群被逼到绝路的野兽,再次朝着德州城墙,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
城墙上,铁贤看到这一幕,也傻眼了。
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道:“他娘的,赵钰这个死太监,真是个畜生!拿人命不当人命啊!”
他现在有点明白了。
赵钰,这是在用这些炮灰的命,来消耗他的守城器械,来消耗他手下将士的体力!
“大人,这……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副将凑了过来,脸上满是困惑。
铁贤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不知道。”
“但肯定没安好心!”
“传令下去!让弟兄们节省点力气,别杀得太猛了!跟他们慢慢玩!”
“是!”
于是,德州城下,上演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一群炮灰,嗷嗷叫着往上冲。
然后被守军不紧不慢地,如同打地鼠一般,一个个敲死。
接着,崩溃,后退。
然后被督战队,再逼回来。
周而复始。
整个下午,德州城南门,就成了血肉磨盘。
血,染红了土地。
尸体,堆积如山。
哀嚎声,从未停歇。
太阳,渐渐西斜,将天空染成了一片诡异的血红色。
德州城南门下,已经成了一片真正的修罗场。
三万多具尸体,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令人作呕的肉山。
鲜血汇聚成溪,将整片大地都浸染成了暗红色,散发着刺鼻的腥臭。
城墙之上,德州卫的士卒们,一个个气喘如牛,浑身浴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他们手中的长矛,矛尖早已在无数次的捅刺中卷了刃,磨平了锋。
到后来,很多时候他们已经不是在“刺”,而是在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些攀爬上来的敌人,硬生生“顶”下城墙。
饶是铁贤的战法精妙,让士卒两人一组,轮流上阵,轮流休息。
可这么高强度的,整整一个下午的血战,是个铁人也扛不住。
“啊啊啊!”
终于,一个宁王军的悍卒,踩着同伴的尸体,在云梯上奋力一跃,嘶吼着翻上了城墙!
他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嗜血的疯狂!
“老子上来……”
“噗嗤!”
话还没说完,一柄长矛就从侧面狠狠捅进了他的腰眼。
可他的出现,就像是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杀上去!他们没力气了!”
“冲啊!赏钱!女人!”
越来越多的宁王军,如同疯了一般,踩着摇摇欲坠的云梯,手脚并用地向上爬!
一个!
两个!
十个!
城墙上的防线,开始摇摇欲坠!
一名浑身是血的游击将军,连滚带爬地跑到铁贤面前,声音嘶哑地嘶吼道:“大人!顶不住了!快!快把预备队拉上来吧!”
铁贤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不断涌上城头的敌人,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他一把推开那名游击将军,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预备队?”
他咧嘴,露出一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笑容狰狞得如同地狱恶鬼。
“就这帮土鸡瓦狗,也配让本官的预备队上来?”
“一群废物点心!”
话音未落,铁贤猛地从腰间拔出那柄饮血无数的雁翎刀!
“将士们!”
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都他娘的给本官看好了!”
“杀敌,是这么杀的!”
“随本官,杀——!!”
铁贤如同一头出笼的猛虎,不退反进,主动迎向了刚刚爬上城墙的一名宁王军士卒!
那士卒刚站稳脚跟,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就只看到一道雪亮的刀光,如同闪电般划过!
“噗——!”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溅了铁贤一身!
他非但不躲,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珠,那股子癫狂的狠劲,让所有人都为之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