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兴真的是想再来个奇袭破城的,但没想到的是,长惠县西城门的外面竟然有一个靠城的镇子!
有这个镇子挡在前面,奇袭压根就做不到!
得到斥候的汇报后,林兴无奈地长叹一声,下令将旗号都打起来,缓缓地向着长惠县逼近过去。
看到一支精骑从远处缓缓过来,镇子里的人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哪里还顾得上买卖东西,一个个都忙不迭地收拾东西进屋,然后将大门关死,后面用木头顶死。
城头上,发现不妙的守军立即敲响了示警的铜锣。与此同时,城下的守军迅速驱赶城门口附近的人群,忙不迭地将拒马给搬起来拦在城门口。
镇子距离长惠的西城门不过才半里路的距离,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但就是这个该死的镇子……
算了,不多想了。
林兴当即安排袁征、高青、邹晋、邹克四人每人率五百精骑去堵四个城门,他自己则手握一千精骑作为机动力量支援。
城内,鸡飞狗跳都算是轻的。
作为宋国的西边重镇,长惠县除了一万多守军外,也还是有个守将的。
守江姓岑名周,是武夏岑家的人,家族是个中等世家。说真的,岑周倒不是没本事,但是没有统兵的本事。之所以让岑周担任长惠县的主将,那是矮子里选高个,就岑周还看得过去。
可是,看着外面那烟尘大起似乎铺天盖地的骑兵,岑周顿时目瞪口呆,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
当然,目瞪口呆的不止是岑周,长惠县的守军也都是目瞪口呆,因为他们也没有见过这种骑兵奔腾的场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岑周猛地吼道:“快、快!快派人向京师报信,快派人向京师报信!”
迟了,就在岑周和城里守军目瞪口呆的功夫,林兴麾下的骑兵已经将四个城门都堵上了。
报信的信使刚从东门冲出来,就看到大虞的骑兵迎了过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蓬箭雨就射了过来,将这个只穿着轻便皮甲的信使连人带马射得和刺猬一样。
看着那信使的惨样,东门的守军愣了半晌,然后赶紧派人去向岑周报信了。
岑周骑马穿城到了东城,登上城门楼,看着离城墙勉强一箭之远的自家信使的尸体,再看看远处那耀武扬威的骑兵,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最后颓然道:“等到了晚上再说吧。”
吩咐守将好好守城,岑周就一肚子的惆怅下去了。
回到了府里,岑周召集了主要的将校,将外面的情形给说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一筹莫展。
开什么玩笑,主将岑周都拿不出什么好主意,他们这些连岑周都不如的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就在众人愁眉苦脸的功夫,只听外面道:“将军,太守齐佶来访。”
太守齐佶也是出身武夏,还是武夏齐家的嫡支的人,来长惠就是给齐家捞钱的。
毕竟,长惠也算是个商贾云集之地,要不然西门的外边怎么会发展出一个镇子出来。
不就是西边来的商贾太多了,有时候进不去就在西门外歇着不,最后歇出一个镇子来了。
可以说,齐佶也是草包一个,捞钱很有水平,治政很没水平,打仗就更没水平了。
齐佶过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问岑周一下,这长惠城能守得住不?
互相见礼落座,齐佶喝过茶水后,满脸希冀看着岑周道:“岑将军,这城池,还能守不?”
岑周瞥了齐佶一眼,装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道:“城中粮草丰足,本帅麾下精兵强将一万多人,当然能守住。”
“那就好,那就好。”齐佶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密密麻麻地汗珠,“那本官就不打扰将军了。”
“不,齐郡守,粮草的筹备,还需要你多多上心。”岑周皮笑肉不笑道,“城中粮草丰足不假,但府库的钱粮只够支应一月之用。从民间筹备钱粮,就得劳郡守多多费心了。”
齐佶呆了一下,也是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礼,就匆忙离开了。
“将军,那家伙能筹措到足够的钱粮吗?”一个将领问道。
“他能不能筹措到钱粮不重要,本将军的刀枪可以筹措到钱粮就可以了。”岑周冷笑了一声道。
一众将领附和称是。
反正他们都是世家子弟,对于祸害普通人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岑周感觉头疼起来,派出去报信的信使出门不远就给弄死,由此可见来敌骑兵的精锐。现在的关键是,这敌人是谁都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是,江中诸国没有这么精锐的骑兵。
猛地,岑周想起来这些骑兵是从西边过来的,莫不是,这些骑兵来自那个所谓的大虞新朝?
一念至此,岑周就细细思考了起来,越是思考岑周就越觉得自己是对的。
没错,这些骑兵应该是来自占据了西南的大虞新朝。
但岑周很快就纠结了,国朝对那个所谓大虞新朝没什么了解啊,更何况,西南好像也不出产成规模的骑兵吧?
至于派人出城去打探,岑周在见识了信使的死法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的麾下都是些什么兵岑周还是清楚的。但是,派信使去京师报信是必须的,不过,得好好想办法了。
这一想办法就想了好几天,一直想到蔺放带着大军到来。
看着城外那旌旗招展的大军,岑周瞪大了双眼,还、还真他娘的是西南大虞新朝的军队啊。
城外,蔺放听了林兴的汇报也无语了。
这些天,林兴都闲得无聊了,对面那守将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不派斥候出来探听情报,二不派信使出去报信,就那么将城门关着。
以至于,林兴带着的三千精骑都蔫吧了。
蔺放叹口气,这、唉、呃,蔺放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长惠的守江。
不过,林兴这几天也不是没干事,那就是派人向周围宣扬,大虞,要光复江中了。
知道大虞还没有灭亡,还要光复江中之地,普通老百姓没什么感觉,但寒门却都是乐疯了。
江中诸国都是世家掌权,虽然都是中小世家,但却不遗余力的打压寒门子弟。可以说,大虞的灭亡,最伤心最痛苦的也就是这些寒门子弟了。
他们的上升渠道,不说彻底没了,也差不多了。
但现在好了,大虞又回来了,他们如何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