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山外,江湖未静,而北境边陲,却忽传兵变之声。
宣化府,地处边关咽喉,是大周通往北方胡地的门户之地。此处有一军镇,名曰“靖北营”,素由镇北侯封氏一族把持,百年来固若金汤,未有动摇。
然而此时,一道急报传入京师:
“靖北营副将魏长安,谋反叛乱,劫持主将封庭,意图与北胡合兵入侵!”
消息一出,满朝震动。
更令人震惊的是——魏长安,正是昔日“千门旧部”。
——
苏临风睁开双眼,身周黑雾散去。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破旧的军帐中,外面隐约传来马蹄声、呐喊声与金铁交击之声。
他猛地坐起,一只手立刻按上腰间。
幸好,千门银针尚在。
帐门掀开,柳清霜满身尘土地冲进来,一脸焦急:“你终于醒了!”
“我们怎么会在这?”苏临风皱眉。
“我们五人被破天图的光芒卷入,一路跌落,醒来后竟在这靖北营中。”柳清霜神色复杂,“更诡异的是,此地将领皆认你为‘魏副将’,说你谋反在即。”
苏临风微怔,脑海中闪过破天图中那句低语——
“影劫”。
这不是幻觉,而是图中虚境,以现实投影,测试人心与破局能力。
“其他人呢?”他问。
“杜九霄失散,方无咎在东营镇守,空印大师似乎被困于将军府地牢。”柳清霜答。
苏临风立刻起身:“走,先去营帐看清局势。”
——
靖北营军帐内。
一张巨大的战图铺开,上头标示着三军布阵,敌我位置分明。
“我”——魏长安,副将,手握三营兵权。
“主帅”——封庭,年过五旬,因受伤卧床,现被“魏长安”软禁。
“敌军”——北胡三万铁骑,正聚于百里之外的风火岭,蓄势待发。
“朝廷”——三日后将派钦差前来清剿靖北叛军,若查实谋反,靖北营将被全灭。
柳清霜看着战图,眉头紧锁:“这哪里是‘兵变’,分明是设局陷你于死地!”
苏临风冷笑一声:“好一个‘影劫’,以我为‘叛将’,看我如何自证清白、破局脱身。”
但他心中更清楚,这不仅是幻境,更可能反映现实中某个被抹去的真相。
——
当夜,苏临风乔装成小兵,潜入将军府地牢。
地牢幽暗潮湿,一道白影盘膝端坐,正是空印大师。
“大师!”苏临风轻唤。
空印睁眼,看清他,略一点头:“来得正好,我也正欲离去。”
苏临风苦笑:“此局难破。”
“非也。”空印淡淡一笑,“此局,需你用兵,不需用术。”
他指着地上的尘土,以手绘出一图。
“敌欲乱你心,自会露破绽。你若引北胡之兵犯边,再以‘魏将’之名破敌,则谁还能言你谋反?”
苏临风心中顿悟:“我……要反将一军?”
空印点头:“如此,方为破‘影劫’之道。”
——
翌日,苏临风以“魏长安”身份传令,调兵遣将,大张旗鼓地设伏于风火岭。
方无咎虽一头雾水,但听命行事,暗中布置三道火线、两道滚木雷阵,布下“千门火影阵”。
第三夜,北胡军果然来袭。
黑夜之中,火阵突燃,天光如昼。千门银针飞掠而出,刺中敌首,胡军大乱。
苏临风单骑突前,假扮敌军信使,混入胡营斩将三人,逼敌撤军。
天明,风火岭下,尸横遍野。
靖北营全军震惊,原以为“魏副将谋反”,却见其夜袭破敌,保境护民,人人肃然起敬。
此时,封庭伤愈出帐,面见苏临风,双膝跪地:
“魏将军,老朽误你矣!”
苏临风并未受礼,只笑道:“我不过是履将之职。将军伤愈,才是靖北营之幸。”
夜色沉沉,幻境似在崩散。
苏临风回望战场,隐约听到耳边再响起那低语:
“第一劫已破,汝可继续前行。”
他眼前一花,众人身影模糊,天地翻转。
下一瞬,他与柳清霜一同,出现在千门归藏府的石壁之前。
石壁之上,“影劫”二字渐淡,一道新铭文缓缓浮现:
“情劫”——执心者伤,断心者生。
苏临风眼神微颤,心知这一劫,怕是远比“兵变”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