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风咋舌道:“小姐该不会是怀疑,杀害青墨的人是陈嫂?”静初点头:“青墨一直对女尼一案十分感兴趣,她估计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招惹杀身之祸。而陈嫂又与那女尼有一样的取向,说不准,就是同一个人。”
枕风在一旁主动请缨:“用不用我去府衙打听打听?”
“正好,我有事要找池宴清商议,你看看他有没有回京,帮我与他约个时间吧。”
枕风应下,与宿月二人全都领命而去。
宿月寻个借口找到白二婶,说完府上之事后,便出声提醒:
“陈嫂这人心术有点不正,身上一股子流气,不是什么正经人家。我们才想着将她辞退,就是怕她带坏了别人。
她跟随在静好小姐身边,还这般形影不离的,二夫人可要多费心。”
白二婶不悦地沉着脸:“那陈嫂我常见,哪有你们说的这样不堪?她如今已经不在你们辛夷院了,不至于赶尽杀绝,连条生路都不给了吧?
还是你们觉得,她在我家姑娘跟前得力,打了你们的脸?”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无凭无据的,宿月也不能把话挑得太明,否则无异于自找麻烦。
宿月忍着火:“我也是好心提醒二夫人您,为了静好小姐的清誉着想,听与不听您自己随意,将来别怪罪在我们头上就成。”
白二婶轻嗤:“越说越离谱了,陈嫂她一个女人家,还能倒反天罡不成?
我家静好做事也向来有分寸,知轻重好歹,脑子灵光,不像你家主子那般,需要下人时刻盯紧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宿月不多废话,转身回了辛夷院。
枕风也已经从顺天府回来。
与池宴清约定好了时间,明日在府衙附近的茶楼见面。
池宴清推掉应酬,早早赶到茶楼。
与静初先是商谈了关于安置灾民之事。
白静初并未隐瞒,说自己多有不便,已经派白二叔前往灾区考察,日后药材种植之事会由白二叔负责。
池宴清惊诧地问:“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二叔就是那个中了蚀心蛊的人。”
静初抿着杯中茶,点头表示确定。
“难怪,白老太爷那么着急,亲自求到我跟前来。他竟然会是李公公的人,我是做梦也想不到。你白家真是藏龙卧虎。”
“我也很意外。”
“既然他背叛了李公公,那李公公为什么要把王不留行以及所有财产全都留给你呢?”
“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静初坦荡地道:“李公公当年并未中风,而是中毒,我用鬼门十三针救了他一条命,所以他饶了我一条命,我才能活着撑到最后。”
池宴清愈加诧异:“中毒?谁下的?”
静初淡淡地道:“李富贵受人指使下的毒。所以严院判等人给李公公诊断之后,都异口同声说是中风。若不是我,他活不过几天。”
“仅仅只是这个原因?李公公可不是什么知恩必报的人吧?”
静初笑笑:“他或许不会知恩必报,但肯定有仇必报。他将王不留行留给我,条件是让我替他报仇,一桩买命的交易罢了。”
池宴清不置可否:“不得不说,李公公的眼光很是精准。”
静初不想过多提及李公公,将借池宴清的银票交还给他:“灾民安置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吧?”
池宴清点头:“灾民里的那些壮劳力倒是好说,朝廷征兵,修筑堤坝,垦荒种田,随处都可以安置。
我发愁的就是老弱病残,你帮我解决了一部分,附近几个寺庙又妥善安置了一些,基本就都妥当了。”
“那些寺庙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池宴清狡猾地眨眨眸子:“我骗他们说,番邦进贡给长安一块佛陀舍利,皇上想要寻一块福祉,亲笔题匾,封为护国寺,供奉这块舍利。
这些寺庙就算抢破了秃头,也得把这个舍利抢过去。我再哄着他们为皇上排忧解难,安置灾民,他们一个个的,当然慷慨解囊,谁敢吝啬?”
静初就知道他肯定耍了手段,但是没想到,竟然敢假传圣旨。
担忧地问:“那皇上会不会怪罪你?”
“当然不会。”池宴清信心十足:“皇上动笔题三个字,省下数万两银子,巴不得多封几个。”
“那舍利子呢?”
池宴清满不在乎道:“原本费劲吧啦地啃了一块骨头,谁知道被狗叼走了,就从我老爹金冠上拆了一颗宝石珠子。”
静初没好气地揶揄道:“皇上竟然纵容你这样胡闹。”
“你以为,皇上只喜欢重用那些刚正不阿,循规蹈矩的忠臣?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有时候,有些差事就得像我这种脸上写着奸臣的人来分担。
要不为什么皇上非要让我待在顺天府呢,因为恶人就得恶人磨。”
提起顺天府,静初想起自己今日的来意: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
“就前一阵子,你们曾经四处搜捕过一个糟蹋少女的采花淫尼,这个案子你知道不?”
“三四年前的案子了,我略有耳闻。怎么了?你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静初点头:“上次听你府上衙役无意间提了这么一句,可惜当时人太多,不好仔细打听。我想知道这人究竟是犯下的什么案子?”
“一个不怎么正经的姑子,不喜欢男人,偏偏有磨镜之好,尤其喜欢那些天真懵懂的少女。
于是借着尼姑身份的遮掩,出入各个府上内宅,与女眷同吃同睡,行龌龊之事。
东窗事发之后,她逃之夭夭,以往与她有过牵扯的几位少女,受不得流言蜚语,自缢身亡了。
所以官府立案,四处通缉她,顺天府也有她的通缉令。
这案子沉寂了三四年都没有个音讯,谁知道前阵子,突然就有人到府衙报信,说那个尼姑就在上京城里。只可惜,去晚了一步,再次被她逃了。”
“此人什么相貌?”
“人高马大的,长得也像个男人,眉宇之间带着英气。怎么,你见过此人?”
静初微微沉吟:“不太确定,只是有些怀疑。跟我们府上一个仆妇有几分相似之处。”
“此人该不会也喜欢女色吧?”
静初笃定点头。
池宴清瞪着她:“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静初无奈提醒:“我们在说正事!”
“我也很正经,毕竟你傻乎乎的,比较容易给人可乘之机。”
静初懒得搭理他,自顾道:“假如她真是你们通缉的那个女尼,她跟我们府上丫鬟青墨的死,可能也会有关系。所以我想求证一下。”
“这个好说,”池宴清也不废话:“一会儿我让衙役带着画像去你府上找你。”
“此人对于官府十分警惕与敏感,衙役来的时候,最好不要穿差服。”
池宴清略一沉吟:“那我还是让初九出马吧,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