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鲁环视了一圈,发现台风对本地居民的影响并不大,于是他让利沃夫简单询问了乔尔关于海神的传说以及吊脚楼构造的问题后,便与乔尔道别。
离开港口后,萨尔鲁沿着海岸线穿越了一道狭窄的海峡。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用棉布与当地居民交换了不少土特产。越靠近沧浯,这里的居民生活得越好,棉布能换到的东西也逐渐减少。到了后来,棉布只能以几两银子一匹的价格出售,几乎接近赔本。幸好,大部分棉布已经兑换完毕。
“维本克,按照普路爵士的海图记载,我们只要穿过这条海峡,再绕过前面那座巨大的海岛,前面就是沧浯了!”萨尔鲁兴奋地站在船头,指着前方对维本克说道。
“我们要发财了……发财了……”维本克在这两个半月的航行中,已经见识了南洋诸岛国对丝绸的狂热需求,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嗯……我们要发财了……”萨尔鲁同样激动不已。
“哼,两位,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我们船上的那些破烂真的能在沧浯卖掉吗?”托里从了望台爬下来,看到维本克和萨尔鲁像傻子一样兴奋个不停,心中不爽,直接泼了一盆冷水。
“这……”萨尔鲁有些犹豫,毕竟这些货物是利沃夫用伊拉姆汗语向当地人打听来的,据说沧浯人喜欢交易肉豆蔻、罗望子、丁香等香料,还有一些蓝色和绿色的染料。
“托里,你这是来找茬的吧?那是货物,不是破烂!而且我告诉你,这些东西一定会在沧浯卖掉的。就算不行,带回纳地奥也能卖出去。”维本克不满地瞪了托里一眼。他曾经将这些香料磨成粉,撒在腥臭难耐的鱼干上,结果味道变得截然不同,原本难以下咽的鱼干竟成了美味佳肴。这种独特风味让他坚信,只要纳地奥的人尝过,就一定会离不开。
“哼,说不过你。”托里懒得再争论,他下来只是因为长时间待在了望台上太无聊了,没什么事才下来休息一下。
“托里,你不在上面看好沿路的港口,跑下来做什么?”维本克斜眼看着托里,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我下来休息一下不行啊?还要你批准?”托里也翻了个白眼。
“好了,你们别吵了……”萨尔鲁无奈地叹了口气。船上可以用来舒缓压力的娱乐实在太少,托里和维本克动不动就拌嘴,其他水手一看有人吵架,全都围过来看热闹。现在两人刚说了两句,甲板上的水手已经放下手中的工作,这让萨尔鲁感到十分头疼。
“怎么不吵了……”昂克鲁停下掌舵,从操纵室跑出来好奇地问道。
“你们干什么?吵个架,怎么全围过来了?”萨尔鲁捂着脸,实在不忍心看这一幕。如果这是军舰的话,这些行为都要受到军法处置。他心想,如果带这些人去和鲁尼帝国的巴托尔舰队作战,恐怕所有人都要葬身鱼腹。然而,他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实行军事化管理,真这样做的话,维本克和托里一定会站出来反对。
“昂克鲁,你出来了,船舵谁管?”萨尔鲁脸色阴沉地看着昂克鲁。
“托里,你只管吵,我一定站你这边。我不说了……我去操纵室了。”昂克鲁见萨尔鲁不高兴,急忙喊了一句转身跑回操纵室。其他水手见船长有些生气,也不敢久留,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
萨尔鲁心中暗自决定,回到纳地奥一定要想办法训练这些人。否则,他如何查明真相,为亲人报仇?
十日后,他们抵达了沧浯的止西港。
“好像这里不是商港,只能补充食物和酒水,不能进行交易。”利沃夫和当地人用手势比划了半天,才勉强确认他们确实来到了沧浯,但这个港口并非通商口岸。
“那你有没有问通商港口离这里有多远?”维本克焦急地走上前追问。
“哎……”利沃夫头痛不已,他只会伊拉姆汗语,如今成了船上唯一的翻译,而沧浯语他完全不懂,只能靠手势连猜带蒙理解对方的意思。
“好像是说离这里三万五千里的西方有一个叫船航的城市……”利沃夫看着对方指着船并发出“航”的声音,猜测这个城市的名字。
“三万五千公里?”萨尔鲁等人惊呆了。沧浯这么大吗?三万五千公里相当于十几个纳地奥国家的总和。
“是海上路程还是陆上?”昂克鲁紧张地追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吧。”利沃夫快要崩溃了。这种连猜带蒙怎么可能准确?他也不相信自己问出来的结果,但对方确实是这样回答的,他又能怎么办?
“如果那人说的是真的……这沧浯也太大了吧。”斯凯奇皱着眉头试图想象沧浯的规模。
“是啊,这得有多少贵族……”维本克点了点头,脑海中浮现出一幅贵族横行、百姓痛苦的新画面。
“走吧,先按那人说的沿着海岸线走吧。”萨尔鲁不相信船航城真的需要行驶三万五千公里。城与城之间的距离相当于十几个纳地奥国家,这简直难以置信。
沿着海岸线行驶了三天,托里突然看到了一座城市,惊喜地大喊起来。
“我就说嘛,这船航城肯定不远。你看,这才多少公里,不到八百公里……”维本克看了一眼利沃夫,得意地说道。后者则嘟着嘴反驳:“这能怪我吗?我又不懂沧浯语。”
“好了,上岸看看吧。”萨尔鲁通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城市的景象:小桥流水,红砖绿瓦,看起来比纳地奥的城市干净不少。只是这里的人头发都盘成了发髻,显得十分怪异,与纳地奥男人习惯在头发长到一定长度时用刀切断的做法完全不同。
“怎么样?这里可以通商吗?”萨尔鲁一靠岸便让利沃夫去找当地的官兵询问。结果,又是鸡同鸭讲了半天,利沃夫再次摇头回来。
“不会吧,这都不是通商港口?”维本克惊讶不已。前面那个港口人数稀少,他还能接受,但眼前这座人口堪比一个国家首都的城市竟然也不是通商港口,这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走吧,继续向西。”萨尔鲁摇了摇头。虽然他也不敢相信,但他对沧浯的兴趣却更浓了。当初他认为普路爵士海图上画的沧浯是错误的,没有任何国家能如此庞大。然而,当他亲眼见到这一切时,才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可笑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