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从这里行驶进去应该就能到达船航城了吧。”萨尔鲁瞪大了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航道上船只往来穿梭,巨大的四角方船沿着入海口驶入内河,再朝着船航城航行而去。相比之下,他们的萨满奇号显得如此渺小,就像沧海一粟。
“这也太吓人了吧……”维本克张着嘴,久久无法合拢。如果是在纳地奥,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千帆过尽”究竟是怎样的场面。
“萨尔鲁,你快看……船底……”斯凯奇指着一艘大型四角方船的船底大声喊道。那艘大船的底部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仿佛贴了一层金箔。
“那船底是贴了金子吗?”托里顺着斯凯奇所指的方向望去,发现船底的颜色与金币极为相似。
“不可能吧……他们就不怕被人偷走吗?”昂克鲁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谁能想到有人会如此奢侈,竟然用黄金装饰船底?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萨满奇号也缓缓驶进了通往船航城的河道。看着沿岸的风景,众人就像刘姥姥初入大观园一般,张着嘴巴不停地发出感叹。
“萨尔鲁,我们是不是在做梦?这是人类居住的地方吗?”昂克鲁忍不住感慨地问身边的萨尔鲁,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在操控船只的方向。
“没有做梦。我们在沧浯了,就要进船航城了……”萨尔鲁喃喃自语道。他也曾多次问自己是否在做梦,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震撼:沿岸的河堤竟全是由青石砌成!这需要多少人力和财富才能建成这样一条坚固的河堤?想到这一点,萨尔鲁不禁感到震颤不已。
随着船流,萨尔鲁按照码头指示将船朝港口靠去。他们一靠岸,却没有等来士兵登船检查,反而看到长堤上不断有人似乎在招呼他们下船。
“这是在招呼我们下船吧。”萨尔鲁不确定地看向利沃夫。利沃夫一脸无奈,他同样听不懂沧浯人说的是什么。
“要不我们下去?”昂克鲁虽然觉得奇怪,为什么船航城的士兵不上船检查,难道沧浯国真的不怕敌人袭击吗?
萨尔鲁点了点头,反正总归是要下船的。沧浯的一切都给他带来了强烈的震撼,他迫不及待地想揭开这个神秘国度的面纱。
走上岸后,在士兵的带领下,萨尔鲁等人随着人流来到一处窗口前排起长长的队伍,等待进城。
“这是干什么?”托里一边排队,一边不时伸头查看前面还有多少人。萨尔鲁本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但环顾四周,队伍中除了他们是白皮肤蓝眼睛的纳地奥人,其他人全是黄皮肤黑眼睛的沧浯人。也不知道谁懂纳地奥语,而且士兵还在一旁维持秩序,阻止人们高声喧哗。萨尔鲁只好打消了询问的念头。
经过几个小时的等待,终于轮到萨尔鲁走到窗前。里面的小哥递给他们一块木牌,示意他们到旁边的房间走去。
“昂克鲁,你看那些人……怎么不用排队?”萨尔鲁注意到码头上有一群穿着明显不同于普通沧浯人的行人。他们的衣着更像负责维护秩序的沧浯人。
“不知道……可能是贵族吧。”昂克鲁瞥了一眼后再看了一眼排队的沧浯人,不确定地说道。萨尔鲁点了点头,心想这么大的国家贵族多一些也不足为奇。
走进房间后,有士兵上前查看萨尔鲁等人的号牌,并将他们引领至对应的房间。房中的办事员不停地用手势比划,嘴里叽里咕噜说个不停,但利沃夫完全猜不出对方想要表达什么。负责萨尔鲁的办事员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众人在此稍等,然后转身回到后面的房间。
萨尔鲁等人摸了摸脑袋,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也只能安静地待在原地。
没过多久,推门走进了两个人。
“你们是纳地奥人?”新进来的沧浯人一开口就用流利的纳地奥语问候道。
“你会说纳地奥语?”萨尔鲁有些不敢相信,在沧浯居然有人会讲他们的语言。
“当然,到我们舟行之城的纳地奥人又不止你们一批。”沧浯人得意地笑了笑,停顿了一下后又有些诧异地问道:“不过,平时纳地奥的驼队都是从陆路而来。看你们……好像是从海上来的?”
“嗯……嗯……我们确实是从海上来的。”萨尔鲁连连点头,“纳地奥人从陆上也有商队来过?”
“嗯,他们说是从纳地奥的乌拉特尔……还是乌特拉邦……”沧浯人皱了皱眉头,一时记不起名字。
“乌特拉尔邦!”萨尔鲁急忙补充道,心中暗自震惊。乌特拉尔邦位于纳地奥极北之地,那里气候寒冷,食物匮乏,居民经常吃不上饭。那个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怎么会跑到纳地奥来做生意?
“对!对!就是乌特拉尔邦。你们也知道这个地方?”沧浯男子一听,急忙点头。
“那地方很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他们有什么东西能跟贵国交易?”萨尔鲁疑惑地问了一句。
“嗨,他们确实每次来除了一些皮毛,也没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但他们每年都会从我们这里买不少茶叶和丝绸。”沧浯男人耐心地解释道。
“皮毛?嗯……他们那边确实有不少驯鹿。”萨尔鲁点了点头。
“对了,聊了这么久,我差点忘了正事。”沧浯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跑题了,急忙转移话题道:“你们也是来舟行城做生意的吧?我是市泊司的吕良。”
“吕大人,您好……”萨尔鲁恭敬地点了点头。
“你们是来买货还是卖货?”吕良继续询问道。
“吕大人,我们是来卖货,换成丝绸带回纳地奥的。”萨尔鲁正愁不知该去哪里交易,吕良的话让他顿时激动起来。
“你们可是从南洋来的?带来的货可是南洋特产?”吕良思索片刻,觉得萨尔鲁肯定不会是从北方而来。如果是从北方,应该去北方的市泊司建水港交易。而东方则是一片汪洋,从未听说有船队自东而来。所以,萨尔鲁只能是从南洋而来。
“对的……带了一些香料和染料。”萨尔鲁心中暗暗佩服吕良的洞察力,竟能准确猜到他们的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