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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澡堂伙计准备开口说话时,地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原本正在搓澡或泡澡的人们慌忙趴在地上,嘴里大喊:“地龙来了!地龙来了!快躲起来!”
萨尔鲁感到十分茫然——按照他以往的经验,地震时应该迅速跑到外面空旷的地方才对。为什么这里的居民反而趴在房间里,用东西遮挡自己呢?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找个地方躲起来!”澡堂伙计见萨尔鲁一行人毫无动作,便用沧浯话大声催促道。在胡为的翻译下,萨尔鲁等人也学着澡堂里的人,紧贴墙边趴下,双手抱头,感受着墙体的摇晃和大地的震动。头顶上的草屋顶不断掉落稻草,不一会儿,地上已经满是散落的碎屑,透过空隙甚至能看到天空中的太阳。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不久之后,房屋停止了摇晃,大地也不再颤动。澡堂的伙计确认安全后,急忙招呼众人站起来。萨尔鲁也跟着爬起,却惊讶地发现,澡堂里的人都像没事一样,匆匆穿上衣服走到大街上。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疮痍:许多木制房屋已经倒塌,街道一片狼藉。
“过来搭把手!”街上有不少人在倒塌的房前高声呼喊,不时有人从废墟中被拉出来。伤势严重的,则被立刻抬走送往远处救治。
“我们也去帮忙吧。”萨尔鲁看着眼前的惨状,心生不忍,提议道。
昂克鲁等人点头同意,随即跟随萨尔鲁来到一堆废墟前,正准备动手搬运木材时,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站了出来,厉声呵斥:“你们这些恶鬼,谁允许你们进城的?”
萨尔鲁听不懂对方的话,只能茫然地望着他。就在他打算低头继续搬木材时,那男人上前一把推开他的手。昂克鲁等人见状,愤怒地向前一步,双方剑拔弩张。
“都是你们这群恶鬼,把地龙和晦气带进了鸣海城!乡亲们,只有把他们赶走,我们的城市才能恢复清净!”男人的一番话让原本专注救灾的平民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围拢过来,目光中充满了敌意。
萨尔鲁不知所措,转而向澡堂伙计求助,但伙计看到人群后,却畏缩着退到后面,不敢出声。萨尔鲁失望地站在原地,束手无策。很快,有好事者从家中拿出盐罐,更多的平民则开始朝他们投掷盐粒和石块。萨尔鲁等人一边躲避一边后退,心中满是委屈。
“剑次郎,你在干什么?”就在此时,天下一剑道场的剑次郎手持木刀,劈开飞来的石子,挡在萨尔鲁等人身前。男人原本以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突然出现的剑次郎把自己的目的破坏了,这让他有点惊慌失措。
“我干什么?得问问你自己吧。这群人要救的是你叔叔和伯伯的房子吧?”剑次郎冷冷地说道。
“这又怎么样?我就不能阻止这些恶鬼伤害我的亲人吗?”男人害怕躲到人群中,嘴上依旧嘴硬的叫嚣道。
“我看不是吧。你是怕他们救出你叔叔和伯伯,你就没法强占他们的家产了吧。”剑次郎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围观的平民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多么荒唐。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停下来啊!只要把这些恶鬼赶走……哎,耕助、吉郎……你们……”男人见人群逐渐散去,焦急地呼唤熟悉的名字。
“康吉,你叔叔和伯伯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们?”剑次郎看着那些重新投入救援工作的平民,戏谑地看向康吉。
“剑次郎,你少管闲事!今天要是坏了我的好事,我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跟你算账!”康吉气急败坏地撂下狠话,转身离去。
“谢谢你。”萨尔鲁见麻烦已远去,不管对方是否听得懂,用纳地奥语诚恳地表达谢意。
“哼,恶鬼说的话,就是听不懂。好了,你们走吧。”剑次郎伸了个懒腰,一脸嫌弃地挥挥手,随后转身去协助救灾。
“我们现在怎么办?”维本克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对刚才平民的恶意仍心存恐惧。
“帮忙吧。”萨尔鲁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留下。尽管刚经历了一场误会,但他无法对眼前的灾难视而不见。
“我去船上叫更多人下来帮忙。”昂克鲁没有反对。他觉得,虽然平民之前表现出敌意,但那更像是康吉挑拨的结果。
萨尔鲁点头应允,带着剩下的人加入当地的救援队伍。起初,当地居民见到他们时还有些犹豫和害怕,但当看到萨尔鲁等人真心相助时,渐渐放下戒备,一起全力施救。不久后,船上的同伴也赶来增援,救援效率大幅提升。
七个小时后,天色渐暗,大部分被困人员已被成功救出。
澡堂的伙计朝萨尔鲁等人走了过来,用沧浯话说道:“实在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的加入,全城的人恐怕要等到明天才能全部救出来。”
“不用客气,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看到了也不能袖手旁观。”萨尔鲁急忙让胡为翻译。
“不好意思,刚才……我……我以为……你们是恶鬼……我……不是有意的。”伙计摸着脑袋,试图为自己先前的行为解释。当时,他因害怕萨尔鲁等人是所谓的“恶鬼”,所以没有站出来替他们申辩。
“没关系,没什么。只是我们不懂你们的语言,很容易碰壁。我想问一下,能不能请你当我们几天的翻译?”萨尔鲁连连表示无妨,并提出请求。经过这次事件,鸣海城的居民对他们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如果能有一个翻译,或许真能顺利完成交易。
“翻译?”伙计疑惑地看着他们。
“就是我说沧浯话,你把我们需要传达的意思告诉你们的同胞。”胡为见对方不明白,急忙补充说明,双眼期待地盯着对方,生怕被拒绝。
“哦,这样啊……也不是不行。”伙计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答应下来。
“太好了!我是胡为,他是我们的船长萨尔鲁。”胡为兴奋地指着众人逐一介绍。
“我叫浩二。”伙计笑着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