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本克气呼呼地指着自己又指了指萨尔鲁,嘴张了几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憋屈地站在一旁。他心里暗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良扫了一眼萨尔鲁,又看了看一脸不悦的维本克,心里也有些疑惑:这船上的事情到底谁说了算?不过他并没有把疑问写在脸上,而是笑着对萨尔鲁说道:“还是船长你够意思啊!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在舟航遇到什么问题,只管提我的名字。”
萨尔鲁心中冷笑:“提你的名字?哼,上次我离开舟航时被人砸摊子的事还没忘呢!谁知道你现在这么热情是不是另有图谋?”但表面上他却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得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一定,一定。”
吕良搓了搓手,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那这个钱……”
萨尔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忙使了个眼色给维本克,同时故作大方地说:“钱好说,好说!维本克,你去算一下要多少钱吧。”
维本克翻了个白眼,极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七百五十两白银。”其实他心里早就打起了小算盘:这些桔子明明是我们花钱买的,凭什么让这家伙白白占便宜?
吕良听了价格后,脸上依然挂着笑,但眼神里透着一丝狡黠,“嗯,不错。不过嘛……我没有现钱。”他说这话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萨尔鲁,仿佛是在故意刁难。
萨尔鲁被这句话噎了一下,旁边的维本克更是忍不住了。他心里暗骂:想吃白食?没门!当即就想冲上去理论几句,却被托里和昂克鲁等人死死拉住。
“吕大人,您的意思是……”萨尔鲁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语气中已经带着几分不悦。
吕良慢悠悠地环视了一圈船上的水手,然后才缓缓说道:“我的意思是,等会财神上船之后,你们只需要付我二十金叶子就行了。”
萨尔鲁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刚才一瞬间他还真动过招呼水手拔刀的念头,想着趁岸上的人反应不过来就掉头出海。可现在听吕良这么说,也只能咬牙忍了下来。“哦……我当你说什么呢,谢谢吕大人厚爱。”
“不过……”吕良的转折词再次吊起了众人的神经。
“不过什么?请明说。”萨尔鲁小心翼翼地追问。
“桔子我要全部带走。”吕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是肯定的,这是肯定的!”萨尔鲁连连点头,心里却暗自咒骂:果然不出所料,这人根本就是个贪婪的家伙!
昂克鲁见双方谈妥,急忙推了推还在犹豫的维本克。维本克磨蹭了半天,才极不情愿地掏出金叶子递给了吕良。吕良接过金叶子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便与萨尔鲁聊起了家常,连船舱都不打算搜了。
没多久,吕良的手下抬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神像上了船。“来了!还不赶紧摆香案?”吕良看到神像后催促道。
“香案?”萨尔鲁一脸茫然地看向胡为,后者摇了摇头,只好耐心解释起来。纳地奥众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请财神还需要摆香案。胡为叹了口气,招呼利沃夫和胡德从船舱里抬出一张桌子,吕良的手下将财神像恭敬地摆了上去,接着又是一阵忙碌——摆放香坛、点香等一系列仪式。等到这一切结束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办完事后,吕良觉得没什么事了,正准备离开,萨尔鲁却急忙喊住了他:“吕大人,我还有点事……”
吕良停下脚步,略显诧异地回头问道:“萨尔鲁船长,还有什么事情吗?”
萨尔鲁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启齿,求助般地看向胡为。
胡为连忙替他解围:“吕大人,我们船长想去书局见识一下。”
吕良听了哈哈一笑:“原来是这件事啊!这好说,明天我带你们去看看。”
第二天清晨,一切平静如常。
“吕大人,今天又要麻烦您了。”萨尔鲁见到吕良后恭敬地说道。
“没事,跟我来吧。”吕良显得十分轻松,吩咐手下几句后,便带着萨尔鲁等人朝街市走去。
来到坊市外,映入眼帘的是高高的白色院墙,里面传来阵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利沃夫好奇地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问吕良:“吕大人,这里是……”
“这是铁匠铺。再往前走一条巷子就到了。”吕良一边领路一边介绍。
维本克靠过来低声对胡为说:“这里好像全是作坊啊!”
胡为点点头:“这是工作坊。”
昨天回到伊达琳和利克多家的时候,胡为才知道伊达琳已经在工作坊找到了一份工作。他为此还生了点气,但伊达琳告诉他,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人都需要养活自己和亲人。这让胡为更加郁闷,今天上船时就带着一肚子火。
见众人没太理解,胡为继续解释道:“舟航的城市是有规划的,在市中心分为东市和西市,还有民居区和作坊区。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作坊区,城里销售的产品大多是在这里生产的。比如前面那家就是丝绸作坊,织好的丝绸会送到西市的铺子里出售。”
利沃夫听得更迷糊了:“为什么是西市?不是东市吗?而且为什么丝绸一定要送到西市卖?”
胡为叹了口气:“东市主要售卖各种活禽、牲畜以及屠宰场的商品,还有蔬菜等日常用品,比较脏乱,只有下人和平民才会去逛。而西市则专门卖铁器、布匹、丝绸和其他精致商品,是夫人和文人经常光顾的地方。”
吕良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暗暗感慨:自己虽然只是平民身份,但只要能混进西市,就能离士族的生活更近一步。于是他补充道:“这算什么?胡为还没提到文房用具呢!”
“文房用具?”萨尔鲁等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胡为解释道:“就是毛笔、纸张、笔架之类的文具。”
“没错,文房用具只会在府学附近销售,也就是府台大人居住的地方。”吕良得意地补充。
利沃夫感叹道:“你们这儿看起来真是充满活力啊!人比我们鲁尼帝国那边有朝气多了。”
吕良对纳地奥的情况并不了解,只是敷衍地点头附和:“是吗?”
随着一行人继续前行,萨尔鲁等人越发感受到这座城市井然有序的布局和繁荣的商业气息。然而,他们也隐约察觉到,在这种表面的和谐背后,隐藏着深深的阶级分化和人性中的贪婪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