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传彪压根儿就不知道中央巡视组正在省里巡视,更想不到中央巡视组会到他们阳都县来,还以为是附近哪个县的警察,或者是那个叫英子的女子的亲戚找来的帮手。所以,他根本没把那两个警察放在眼里,立刻打电话召集自己的手下。
不一会儿,六辆车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其中有四辆轿车,两辆商务车,一共带了三十六个人。这些人手里都提着明晃晃的杀猪刀,而沈传彪自己,则在衣兜里揣了一把手枪,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此时已经六点多了,正值隆冬,天亮得晚,但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微光,镇上的街道上已经有早起的人开始走动。
李家河镇离县城也就三十几里路,沈传彪带着车队,一路风驰电掣,十几分钟就到了镇上。车队径直朝着和顺旅馆开去,气势汹汹,仿佛要把整个旅馆给踏平。
车刚一停下,沈传彪就扯着嗓子喊道:“弟兄们,分成三队,两队把旅馆围起来,一队给我冲进去,谁敢阻拦,就给我往死里砍!”
而此时,史青州和鲍一凡正在旅馆里审讯毛二牛,外面突然传来的嘈杂声,自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史青州神色凝重,从里屋快步走了出来,对鲍一凡说:“听这动静,可能是沈传彪带着人来了。”
鲍一凡微微点头,叮嘱道:“小心点,他们可能都带着家伙。”他们并没有想的多严重,也不把这些流氓阿飞放在眼里。可谨慎期间,鲍一凡还是拨打了指挥中心的电话,说:“三小组呼叫,我们被围攻,请求增援。”
指挥中心那边迅速回应:“收到。”
就在这时,史青州已经来到了院子里。院子本就不大,还停着几辆车,显得格外局促。沈传彪带来的十几个人一拥而入,瞬间把院子里仅有的一点空位都占满了。
史青州毫不畏惧,掏出工作证,大声说道:“警察办案,你们是什么人?”
沈传彪站在大门口,看到史青州亮出警察证,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和不屑。在他的地盘阳都县,居然还有警察敢跟他叫板,亮警察证件,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大手一挥,恶狠狠地说:“上,进去抓人,谁敢阻拦,砍死他!”
这些手下平日里欺负欺负普通老百姓还行,可真要和警察正面对抗,心里还是直打鼓。要不是沈传彪在后面督战,他们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往后溜了。但今天不一样,有沈传彪在,他们只能强撑着胆子,硬着头皮朝着前厅门口冲去。
就凭这十几个人,史青州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要是在平时,以他的身手,半分钟就能把这些人全部放倒。可现在,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一尺多长的杀猪尖刀,寒光闪闪,让人不寒而栗。俗话说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这些人就算没什么功夫,胡乱挥舞起刀来,也够难缠的。
更何况,史青州现在是双拳难敌四手,他面对的可是十几个人,院子外面还围着二十几个。要是在空旷的地方,他还能施展身手,周旋一番,可现在,他只能守在这里,尽量拖延时间,等待增援。
跑在最前面的三个人,举着尖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就在他们距离史青州不到两米的时候,史青州眼疾手快,飞起一脚踹了过去。只听 “扑通” 几声,那三个人像叠罗汉一样,接连往后倒去。其中一个人手中的刀往后一扬,不偏不倚,正好砍在身后一个人的头上。那人头上顿时血流如注,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沈传彪看到史青州居然敢动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血直往脑袋上涌。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衣兜,紧紧握住了手枪。但在心底深处,他还是对警察有所忌惮,毕竟亮枪可不是小事,尤其是面对警察。
他心里想着,先吓唬吓唬对方,装装样子,只要能把史青州吓唬住就行。可史青州毫不退缩,沈传彪也拉不下脸认怂,他心里清楚,要是今天在这儿栽了跟头,以后还怎么在阳都县混?
此时,双方还都在威慑阶段,都想着震慑住对手,拿捏对手,所以尽力展示自己的威势。史青州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胆魄,虎视眈眈的守着门口。沈传彪则凭借自己有后台,自己人多。
沈传彪往前跑了两步,扯着嗓子大喊:“奶奶的,敢动手伤人,都给我上去砍,砍死他!”
听到沈传彪的命令,又有几个人壮着胆子扑了上来。这时,鲍一凡来到门口。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枪,朝天开了一枪,大声喝道:“警察办案,都退出去,再往前,我就开枪了!”
枪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那几个扑上来的人吓得一哆嗦,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然而,就在这时,后院围堵的人已经翻墙进来了。十几个人撬开窗户,钻进了楼里。其中几个人径直踹开了审讯毛二牛的屋门,想要解救毛二牛。
鲍一凡听到动静,立刻转身回到屋里。他眼疾手快,抬手一枪,把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打倒在地。子弹打在了那人的侧身,虽然没伤到内脏,但那人还是痛得 “啊!啊!” 直叫,捂着伤口,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鲍一凡持着枪,在走廊里往前逼近。那些翻进来的人见势不妙,都紧张地往后退着。鲍一凡再次大声喝道:“都退出去!” 那些人虽然拥挤着往后退,但并没有立刻离开。
前院的人见鲍一凡又回到屋里去了,以为史青州没有枪,顿时又嚣张起来,纷纷冲了上来。史青州见状,立刻施展身手,在人群中腾挪闪躲。不一会儿,就有五六个大汉被他打倒在地。
可这些倒地的人并没有失去战斗力,就在史青州全力对付前面的人时,一个刚才被打倒在地的家伙,偷偷从侧面爬了起来。这人离史青州很近,猛地往前一扑,手中的尖刀直直地刺进了史青州的左侧腹部。
史青州原本想着尽量不动枪,凭借自己的身手就能阻止这些人。他对自己的功夫充满自信,压根儿没把这些小喽啰放在眼里。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刀,让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这些人穷凶极恶,真的是想要他的命。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拔出手枪,一枪就把刺他的那个人的头打出了一个血洞。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刀还插在史青州的身上。史青州顾不上拔出身上的刀,迅速调转枪头,又一枪把一个举刀砍来的人射倒。
其他人见史青州也开枪了,吓得立刻躲到了汽车后面。
沈传彪一看自己带来的人居然对付不了一个史青州,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也不管不顾了,掏出枪就朝着史青州射击。
史青州此时已经受伤不轻,他趁着没人进攻的间隙,强忍着剧痛,拔出了身上的刀,用一只手紧紧捂住伤口,试图止血。可他万万没想到,沈传彪居然也有枪。他一时不防,沈传彪接连两枪都打中了他的腹部。这两下重击,仿佛抽干了他身体里的所有力量,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摇摇欲坠。
在倒下的前一刻,史青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手枪,朝着沈传彪射去。可惜,他的手已经因为受伤而颤抖不稳了,这一枪没能打中沈传彪,子弹只是擦着沈传彪的耳朵飞了过去。
其他人见史青州倒下了,以为有机可乘,立刻又一窝蜂地扑了上来。史青州强撑着一口气,连开三枪,打倒了正面冲上来的三个人。但他已经精疲力竭,就在这时,一个人从侧面冲上来,一刀砍落了他手中的手枪。紧接着,其他人围上来,对着他一阵乱砍。
史青州倒在血泊之中,渐渐没了动静。
鲍一凡在屋内听到惊心的枪声,心猛地一沉,他太清楚史青州的行事风格了,若不是遭遇了极其危急的状况,史青州断不会轻易动枪。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到前院增援。
果然,史青州已经倒在地上,周围有几个人正疯狂地挥舞着长刀,刀光闪烁,在清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鲍一凡的双眼瞬间有怒火在眼底熊熊燃烧,还没到门口,隔着门便朝着那些行凶者连续射击。随着他的枪声,持刀行凶的人接连倒下,他们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发出凄惨的哀嚎声,那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鲍一凡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他迅速地更换了弹夹,动作娴熟而敏捷,眼睛始终紧紧盯着前方,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危险。此时的院子里,已经看不到还站着的行凶者,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受伤的人,鲜血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开来。
鲍一凡也是没注意沈传彪有枪,以为刚才的枪声都是史青州打的,他立刻上前救助史青州,不料躲在汽车后面的沈传彪持枪偷偷瞄准射击,接连三枪打准了鲍一凡。鲍一凡都没来得及还击,也一下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