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肖院长突然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方紫娟,微微一愣,说道:“小方,你不是昨天值班吗,怎么还没回家去?”
方紫娟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路太远了,又没有车,光在路上就得花费很长时间,明天就要正式上班了,实在不方便回去。”
肖院长一听,立刻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热情地说道:“不行就开我的车回去,我这两天也不用车。”
方紫娟摆了摆手,说道:“我不会开车,要是会开车,我早就开李秋水的车回去了。”
“哦!他的车比我的好!” 肖院长笑着把钥匙收了回去,这时,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姚姿婕身上,眼中满是意外,说道:“这丫头不就是之前得了白血病的那个吗?”
姚姿婕之前在卫生院住过院,对肖院长还有印象,她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肖院长,是我。”
肖院长微微歪着头,围着姚姿婕仔细地看了半圈,惊讶地说道:“这都过去半年多了吧?我看你现在这状态,好像完全康复了啊,你是在哪里治疗的?”
姚姿婕抬起手,指了指李秋水,说道:“是大哥哥给我看的病。”
肖院长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李秋水,问道:“真的是你给治好的?”
李秋水微微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含糊其辞的说道:“算是我治的吧。”
姚姿婕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说道:“大哥哥,我该回家了。”
李秋水站起身来,说道:“行,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姚姿婕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回头摇着手,说道:“不用了,大哥哥,我一会儿就到家了。”
李秋水叮嘱道:“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点。”
姚姿婕走出了门,又突然在门口探出头来,冲李秋水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去。
肖院长的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李秋水,追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给她治疗的?”
方紫娟抢着回答道:“用的是精神疗法,再加上中医辅助治疗。”
肖院长听得一头雾水,继续问道:“什么是精神疗法?”
方紫娟耐心地解释道:“他和那丫头有个约定,一个承诺能治好她的病,一个坚信自己一定能好起来,两个人还拉了勾呢。小丫头家里没钱买药,李秋水还给捐了五千块钱。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坚持吃中药调理身体,补充营养,没想到这丫头还真就慢慢好起来了。你没看到,她现在一口一个‘大哥哥’叫得多亲。”
肖院长又看向方紫娟,问道:“他给这丫头看病的整个过程你都在场吗?”
方紫娟点了点头,说道:“都在。”
肖院长接着问:“他开的方子你都有留存吗?”
方紫娟再次点头,说道:“有啊。他看病的诊断和开的所有方子我都有。”
肖院长又问:“那这丫头后来再做过检查吗?”
李秋水赶忙故意掩盖道:“不用再检查了,你们也别想着去鼓动她做检查。一旦检查出病还没好,难道又要让她住院吗?还是别打扰她了,让她安安心心地念书吧!”
方紫娟也附和道:“李秋水说得没错,精神疗法关键就在于患者的精神状态,如果因为检查结果不好而让她的精神垮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还是别打扰那丫头了,说不定她的病真的自己就完全好了呢。”
肖院长不甘心地说道:“那这个病例我们一定要好好研究、总结一下,还要向上级部门上报。如果这个治疗方法经过检验确实可靠、有效,那我们还要进行推广,甚至申请专利。”
“那可不行。” 李秋水毫不犹豫地一口否决了,说道:“中医讲究的是一人一方,每个患者的病情和体质都不同,治疗方法往往是不可复制和检验验证的。把这个方案推广给其他人,说不定根本就不起作用。中医传承了几千年,治愈了无数的疑难杂症,但能够广泛推广的,也只是那些大家总结出来的基本原理和基础方子。我们可不能在这方面班门弄斧,到时候闹出笑话来。”
方紫娟也点头表示赞同,说道:“他说得对,中医想要申请专利、进行推广,实在是太难了。”
肖院长还是不愿意轻易放弃,说道:“那你当初是怎么想到用这个方案给她治疗的呢?”
李秋水微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给她把了脉,又仔细研究了她的病例,当时脑海里就想到了这样的治疗方法。具体为什么这么做,我也很难用言语准确地表达清楚。”
肖院长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可是一件大事啊,我们却没有个抓手,将这个病例拿给其他人看,实在是太遗憾了。”
李秋水不禁笑了笑,他可没有肖院长的遗憾,方紫娟倒是和肖院长有同感,可就这么一个病例,也说明不了什么,倒没有肖院长想的那么大,那么重要。
初七,新年的热闹劲儿还未完全消散,可工作的节奏已然紧凑起来,人们纷纷回归各自的岗位。这一天,韦青坐着李秋水的车前往葛家川村,车子缓缓的行驶着,窗外冰寒而萧条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韦青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她不禁回忆着这次举报到被审查到昏迷住院,脸上闪过一丝屈辱,更多的是无尽的感慨。她不知道葛家川村的人会怎么看她,她自己内心是坦然,无怨无悔,甚至怀着胜利者的姿态和心境。
她虽受了屈辱,但最终还是全身而退,今天又完整的健康的来上班了。虽然还有许多的遗憾,但她还是可以笑看人生,笑看那些领了牢狱之灾,领了盒饭的人。
抵达村部后,韦青在村部门口下车。李秋水还是不愿和村里人接触,放下她便立刻驾车去镇上上班了。韦青望着李秋水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她便调整思绪,将目光投向眼前的村部。
村部的院子里,自己的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孤零零的,宛如一位卧睡的老者,周身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那灰尘之厚,几乎都让人看不清原车的颜色。毕竟在这里停放了许久,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想着,不知今天有没有洗车的地方,等会儿没事出去找找看,这样实在没法开。
村委会在过年期间也是需要值班的,主要职责便是处理各类突发事件,同时肩负起联系村民与上级组织的责任。
不过,村里的值班制度并不像其他企业政府机构那般严格。今日轮到文书值班,在办公室里,文书摆了两桌麻将,都正围坐在一起打牌,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院子。
在村子里,大家都遵循着传统习俗,过了正月十五才算是真正过完年。如今才初七,大部分人还沉浸在新年的欢乐之中,自然没人来上班。
韦青并未理会他们玩牌的事情,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由于好多天没有生火,屋内温度极低,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再看四周,到处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仿佛给一切都披上了一件灰色的纱衣。韦青站在原地,打量着这略显凌乱的办公室,心中有些无奈。
若是在别处,她肯定会给爷爷打电话,让爷爷帮忙雇几个人来打扫卫生。可这里毕竟是工作场所,是基层组织,身为其中一员,她明白这些活只能靠自己动手。若是去找人帮忙,必定会引来他人的笑话。
正当她站在当地,满心纠结,不知从何处下手时,办公室那边打牌的人听到这边有响动,有人随口一说,文书连桌上打麻将的钱都来不及收,便迅速站起身,匆匆出门来看。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在后面,先后来到韦青的办公室。
村里的人都知晓,韦助理此前因为举报村里刘焕发的四轮拖拉机被抢一案,遭受了巨大的磨难,甚至被纪委监委的人打成了植物人。这一事件在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为韦青感到愤愤不平,同时也对她的遭遇充满担忧与惋惜。
大家对刘焕发的责骂声不绝于耳,以至于刘焕发吓得都不敢轻易出门。然而,谁都未曾料到,这起案子竟能在短时间内成功翻案。抢拖拉机的几个人最终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甚至还牵连到了市委的几个大领导,让他们纷纷落马。
村里人不禁对韦助理的能力感到由衷佩服。他们未曾想到,韦助理竟能凭借自身的力量,搅动省委直接处理村里拖拉机这样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村里人的心目中,韦青已然不再仅仅是那个美丽动人的女神,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拥有超凡能力的神女。
后来,大家又听到传言,说韦助理已经清醒过来,心中的担忧这才稍稍放下。只是,大家都心存疑虑,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再次回到这个山沟沟里。毕竟,经过这次事件,韦青肯定会忌讳的,何况是富家的千金,宛如公主般高贵的存在,又不缺钱花,上不上班无所谓。
在大家看来,韦青不来这偏远的山沟沟才是正常的,若她还愿意来,反倒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了。然而,尽管如此,村里的人们,无论是男是女,心中都盼望着她能再次出现。韦青不仅是个大美女,而且与村里人相处时极为亲和,哪怕只是与她闲聊几句,都能给人带来一种与众不同的愉悦和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