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多斤的体重砸在薄薄的厕所木门上。
本来用手指轻轻一推就会荡开的木门,却如铜浇铁铸一般纹丝不动。
因为判断失误,来不及反应,徐北江的整张脸都印在了门上。
眼泪、口水和鼻血混在一起横飞四溅。
他整个人几乎完全贴在了厕所的木门上,下一秒被弹了回来。
头昏耳鸣,牙疼目眩。
浑身骨头摔的作响。
把从身后追来的两个保卫同志都看得牙齿一酸。
这力道和直接撞墙上也差不多了吧?
厕所的木门在拼命的颤抖哀鸣着,可就是一寸都没有后退!
木门根本没法退,因为它身后抵着的是宝根从笔记本空间里拿出来的小半堵城墙……。
按说身为打行的头号选手面对两位普通的保卫人员不至于束手就擒,可实在是刚才这一下又撞又摔的太狠了,直到被人上了铐子又坐了几秒钟,徐北江才清醒了过来。
他心里猛然哀鸣一声:完蛋了!
其中一个保卫人员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厕所的木门。
木门轻巧的吱呀一声,轻飘飘的向里荡开……。
满脸都是眼泪和鼻血的徐北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医院二楼,刚好出现的医生和护士刚想将中刀的顾清萍推走,却被一位微黑的漂亮女同志拦了下来。
“同志你快点让开,我们要抢救病人!”
但出乎这两人的预料,这位女同志只是呵呵笑了一下,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分局公安干警,宋家珍。”
“你们是哪个科室的?又叫什么名字?”
“还有刀子是插在了胸口还是腋窝,你们都分辨不出来吗?”
医生和护士,还有躺在推床上的顾清萍脸色都变了。
莫二姐猛的想上前,忽然被一直守着惊魂未定顾夫人的解卫军一把摁在了墙上。
刚才这出把戏或许可以瞒过柳娴蓉和白景川,但怎么可能瞒得过两位精干的公安精英?
所以两人根本就没有去追那个所谓的刺客,而是留下来守着最重要的顾夫人和白景川,看他们接下来怎么演?
顾清萍腋窝里夹着的是一把伸缩自如的道具刀,刀里藏的全是鸡血,嗯,不对,宋家珍有些嫌弃的把刀扔给了解卫军……应该是耗子血!
“不关清萍的事,她刚才只是被吓到了,没有反应过来!”
莫二姐大声的嘶喊着。
“夫人,她可是你的女儿啊,刚才那奋不顾身的一扑,您可都看到了!”
顾夫人的嘴蠕动了一下刚想上前说点什么,却被自己的表弟一把拦住。
白景川是何等人?
通过解卫军两人的动作和对话,他已经看明白了一切!
暴怒的情绪在他的心里翻滚。
你们怎么敢?!
居然还收买刺客和医院里的人?!
可莫二姐还在矢口否认,为自己和顾清萍辩解。
直到两位保安人员把徐北江押上了楼。
见到狼狈不堪的徐北江,莫二姐的声音如被掐住喉咙的公鸡一样戛然而止。
她可是知道这个徐北江的,当初他们那几条街上最能打的角色!
怎么连逃跑都没成功?!
再看看那两位雄赳赳气昂昂的保卫同志,一个也就十七八岁青涩的不行,另一个能有五六十岁了,腰都是弯的……。
这是什么情况?!
“我坦白!我要交代!”
徐北江忽然大声嚷嚷起来。
“我是被逼的,我不是真的杀手,是被逼着过来做戏的!”
当宋家珍从徐北江的口袋里找出那封信,莫二姐浑身的力气瞬间消失。
躲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的宝根撇撇嘴。
看来已经不用他继续出面了,大哥和未来大嫂都很厉害。
……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
何亚丽欲哭无泪的指着空空如也的铝锅。
“我明明看到昨天张同学也是煮的这么多量。”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几个煮出来的份量最后会这么少?”
而且还少了不止一点。
几个北舞的老师和吕老师都只吃了一口粥,女生们也只有小多半碗,铝锅里连点锅巴都没了。
看到几个外校女生用怀疑的目光投向自己,何亚丽心里的委屈简直就别提了。
也难怪人家会怀疑她。
前两天由宝根负责后勤的时候,那大家都是敞开肚子吃,还得几位老师强行下令限制。
“好了好了,”吕老师急忙安慰了一下何亚丽,“后勤这方面不是亚丽同学的强项。”
“煮了多少,用了多少,也都是当着大家的面,她一身演出服也藏不了东西不是!”
“后天就是正式汇演了,大家放心明天最后的排练,我会把宝根同学扣下管后勤,不让他乱跑的!”
听到老师的保证,明天还是宝根来管吃食,女生们这才作罢。
“阿湫~。”
被这么多人惦记的宝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他正躲在胡同一个狗洞夹墙里清理战利品。
这个帮派打行的藏宝里,好东西还真不少。
光是十斤重的私铸大银铤就有四十多个。
但最耀眼摄魂的还是那六个大金铤。
藏物里数目最多的是两样,第一多的是铜钱,几乎都是前清的。
第二多的、且包装最完整的是六个小木头箱子,箱子外头包着油纸,里头全是红纸裹成圆柱体的袁大头。
还有上百件金银玉器、七八个瓶子和二十多幅撒了石灰包着油纸的字画。
宝根有些惋惜的看着手里一叠发黄的纸。
这是一大叠房契、地契、借据、身契和银行支票、汇票,可惜如今都是废纸。
不过宝根最喜欢的是两把好东西,好几层油纸包着的一支盒子炮和一把勃朗宁,还有三百多发子弹。
也对,要是手里没点狠货,打行在地方上根本站不住脚。
......
第二天是最后一天的排练和彩排,地点是在大剧场。
宝根一大早跟着队伍一起去了国家大剧院,估计要傍晚才能回家。
小苏州胡同,67号大宅院门口。
柳娴蓉饶有兴致的四下看了看,扶着白景川的手慢慢走上了台阶。
白景川的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不少礼物。
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位负责陪同的街道干事。
柳娴蓉笑着对干事同志讲。
“这次可多亏了解同志和宋同志,要不然啊,我.....,”她自嘲的叹了一口气,“我这性子真的不行,差一点我就会信了!”
“也是那人心思太恶劣,又有人贪财,”干事劝了一句,“不过政府是不会放过她们的!”
白景川也跟着说了一句闲话。
“我听说这后头的事还不少,那个姓徐的刚被抓,他藏东西的地方就被挖了!”
“一根树都没了,可整个胡同都没人见着。”
柳娴蓉拦住了白景川的话头。
“真是麻烦你引我们过来一趟,我们知道按照解同志他们单位的规矩是不能收东西的。”
“不过我们听说他婶子正好在坐胎,而我们手里又有点对孕妇有用的东西,待会儿还麻烦你帮忙劝一下。”
那干事点点头,走在前里,正好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学生端着个盆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明天就是国庆,师大附中已经放了假。
柳茹茵刚刚回到家正在帮着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