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笙偷偷地从王府院墙隐蔽处的狗洞里爬出来,怀里揣着给娘亲买的药,急急忙忙的就向柴房跑去。
一不小心,撞上一个满身绫罗绸缎的胖少年。
这人约十二三岁,一张梨型大脸,一对儿小眼睛。
许是太胖了,两只眼睛就是两条细缝,像是睁不开,也不知道在看谁。
遇到他,禾笙心里直发苦,这是他的异母哥哥,王府的三少爷魏泽俊。
禾笙很奇怪,那么艳丽高贵的王妃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丑孩子?
还叫什么什么“俊”,太好笑了……
这人在王府里惯会欺负她的,遇到他准没好事儿,禾笙拔腿就跑。
“站住,丑八怪你撞到小爷我了,脏兮兮的把爷的衣服弄脏了。”
魏泽俊太胖了,走路直摇晃。
也不知谁更丑?禾笙小声嘟囔,也只得停下脚步。
“哟,这人丑也就罢了,还没有教养,这是要赶着投胎吗?”
接话的这人是府里的庶女魏诗意,今年十一岁。一贯会捧高踩低,奉承主母以及嫡出的兄弟姐妹。
其他几个少年少女听后呲笑出声。
也无怪说禾笙丑。
她从小营养不良,头发也稀稀拉拉,又整天往外面跑,风吹日晒的,肤色呈现小麦色。
衣着还不如府里的一等丫鬟,除了一对儿极明亮极好看的眼睛,其他的真算不上好看。
禾笙见走不了,笑嘻嘻的,“哦,原来是三少爷,对不住,对不住啦。”
“撞了人说声对不住就完事了?那要是打你一顿也说声对不住行不行?”魏诗意细声细气的说道。
“对呀,打你一顿,你能怎么着?”魏泽俊上前推了禾笙一把,又用他那胖胖的屁股撞得她后退好几步,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禾笙脸色微变,拳头握了握又松开。
她不主动惹事儿,更不怕事,只是怕事后这些个公子、小姐、姨娘什么的借题发挥,变本加厉的找她娘亲的麻烦。
娘亲一直病着,生不得气。
禾笙吸了吸气,“借过,借过”,走上前去经过魏诗意身边不着痕迹地撞了她一下,魏诗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气得魏诗满脸通红。
“你什么你,好狗不挡道。”
“我……”魏诗意要气疯了。
“我什么我,我要和三少爷说话,你闭嘴。”
也不管魏诗意疯不疯的,直接对魏泽俊道:“三少爷,真是不好意思,撞到您了我给您揉揉,弄脏了您的衣服,我给您拍的拍的,您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呗?”
她边说着边用力去拍打魏泽俊的衣服。
“诶呀,疼死我……,你干什么是想打人啊?”魏泽俊边大喊着边后退,一脸的防备。
禾笙嗤笑,这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
“哪能,我这不是跟您道歉吗。”
“你要是真想道歉,弄脏了我的衣服,还有我的鞋子,你就给我舔……舔干净了。”
说着他又挺了挺胖肚子,向前走了两步。
魏诗意向旁边的奴才使了使眼色,呼啦啦几个人上前按住禾笙的头,那意图是真的想让禾笙舔鞋子。
禾笙不想惹事,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负,对几个奴才更是不会客气。
“好啊,我舔,我舔你狗腿子……”
她挣脱了束缚,挥拳抬脚和那些下人打在一处。
说也奇怪,又瘦又小的禾笙从小力气就大,这几个人竟然被打得七零八落。
“快揍她,你个狗杂种,病秧子的贱种,跟你姨娘一样贱……”魏泽俊在一旁跳脚着大喊大叫。
“敢骂我娘!我揍死你。”
禾笙红了眼睛,冲到魏泽俊的身边,一拳打在泽俊的肚子上,魏泽俊疼得直弯腰,禾笙抬脚又踹他胖后秋……
一群下人见状立刻围上去,禾笙被人从后面抱住,即便这样,禾笙也踹了魏泽俊好几脚,疼得魏泽俊嗷嗷直叫。
魏诗意趁机拽禾笙头发,禾笙一使劲用头磕向她的脸,只听“诶呀”一声,魏诗意鼻孔穿血,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
“住手!”这时旁边一个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年,他低声喝道。
此人脸若桃杏,姿态闲雅,很是俊美。
他是王府的大少爷,魏泽休,是魏泽俊的亲大哥。
禾笙撇撇嘴,都是一个娘生的,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长的好看又如何?他比魏泽俊更可恶。
刚才眼见着一群人欺负她一个,他默不作声,冷眼旁观。
见她奋力反抗,他那宝贝弟弟要挨揍了,怕事情闹大他这个王府嫡长子也是脱不了干系,这时才出声制止。
不嫌晚了点吗?
真是一个虚伪的人。
“疼死我了,大哥,我要告诉母妃……呜呜呜……”魏泽俊大哭。
“她疯了她要杀人,让母妃打她板子,罚她跪祠堂。”魏诗意捂着鼻子大叫。
“大少爷,我知道你要拜鬼谷子为师,可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纵容弟弟妹妹欺负人,指使他们欺负庶妹,你觉得他会要你吗?
据我所知,很多人都争着做他弟子。”
魏泽休颜色微变。
禾笙接着道:“就算你解释不是你指使,可是你没管好他们,你的名声能好到哪?鬼谷子可是特别看中人品的。
而我这人吧,有时候还管不住嘴……”
“大哥,你别听她的,什么鬼谷子神谷子的,就我们魏家的谁敢不要你。”
旁边的魏诗意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住嘴,今天是你们不小心自己摔的,听到没?走吧。”魏泽休清冷的道。
“不行大哥……”魏泽俊大叫。
魏诗意也蒙圈了,这就这你算了?
魏泽休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再没人敢出声。
魏泽休临走时回头看向禾笙,看见她讽刺的表情,微微一愣。
他急忙转开目光,脸色微讪。
多年以后,他们绝想不到,魏禾笙霸气归来。还华丽大变身,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玉笛公子,是朝堂上战功累累的御敌小战神。
而他们呢?
魏诗意姨娘身死,自己嫁给老寡夫当续弦。
魏泽俊父母双亡,身败名裂,是实实在在的狗杂种。
魏泽休把心给丢了,内心住进了不该住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