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陈牧已经收拾好了行装。
“真要走？”
苏嫣靠在辕门旁，晨风吹动她的鬓发。
她罕见的并未穿戴军服，而是一身常服在身。
陈牧拍了拍腰间鼓鼓的皮袋。
“村里有人等着呢。”
“王杀神？”
苏嫣微微挑眉。
“难怪呢……”
她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递过去。
“义父让我给你的。”
陈牧接过一看，是一块通体漆黑的玄铁令牌，上面刻着破岳二字。
“二十七座边城，见此令如见本王。”
苏嫣模仿着燕破岳的语气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你若是滥用……”
“可以当废铁卖了。”
陈牧轻笑一声，接过这令牌。
他的手指轻抚过令牌上凹凸不平的纹路。
“这世道，听说北境的玄铁能卖个好价钱。”
苏嫣瞪了他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即将分别时，她突然开口。
“八极莽牛功的第三重需要……”
“地脉紫芝？”
陈牧点头。
“我已经给王叔泡酒了。”
苏嫣一呆。
“什么？”
“在那群黑莲教的余孽手中搜到的，王叔好像很喜欢，就给他了。”
陈牧漫不经心地说道。
“当时不知道有什么用，就拿来泡了一大坛酒。”
苏嫣嘴角抽搐。
“你...知不知道那东西多珍贵？”
“现在知道了。”
陈牧笑笑。
“不过酒已经喝了小半，王大发说味道一般。”
看着苏嫣目瞪口呆的样子，陈牧暗自莞尔。
实际上哪有什么地脉紫芝，不过是想逗逗这个一本正经的女将军罢了！
至于真正的第三重突破方法，他自有打算。
有系统傍身，只要肯肝，还有什么突破不了的？
“走了。”
他摆摆手，转身踏入晨雾之中。
下一刻，苏嫣面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东西。
她一愣。
“里面有黑莲教残存的余孽所在的分舵位置，还有一些他们勾结的官员，交给你，我更放心一点。”
苏嫣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快了几分。
“小心一些啊……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她低声说着，声音轻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
正午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黑水村村口的石牌坊上。
陈牧的脚步刚刚踏入村界，远处山林间便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
“嗷呜！”
一道赤红如火的庞大身影从林中疾奔而出，四爪踏地时发出沉闷的轰响。
赤霄那双琥珀色的兽瞳在看清来人后瞬间亮了起来，粗壮的尾巴甩得呼呼作响。
“你这家伙，一惊一乍的……”
陈牧还未说完，这头体型堪比小山的赤炎巨虎已经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张开双臂，胸口立刻被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顶得后退两步。
“轻点！不就是去了趟边疆。”
赤霄的舌头像砂纸一样在他脸上舔过，灼热的鼻息喷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巨虎前爪扒拉着他的肩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活像一只被冷落多时的大猫。
“才几天没见……”
陈牧无奈地揉了揉赤霄耳后的软毛，巨虎立刻舒服得眯起眼睛，
它巨大的身躯直接往地上一滚，露出柔软的腹部。
正嬉闹间，村口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陈大哥！”
“牧哥回来了！”
十几个年轻猎户飞奔而来，却在距离赤霄十步外齐刷刷停住。
尽管这头先天境的妖兽已经和他们相处数月，但那股与生俱来的凶煞之气仍然让众人本能地战栗。
陈牧拍了拍赤霄的脑袋。
“去林子里玩会儿。”
巨虎不情不愿地哼哼两声，临走前还冲那些猎户龇了龇牙，吓得几个年轻人差点跌坐在地。
“都过来。”
陈牧朝众人招招手。
“让我看看这几日可有长进。”
演武场上，三十余名武者列队而立。
这些昔日只会些粗浅把式的猎户们，如今个个目光如电，站姿挺拔如松。
“开始！”
随着陈牧一声令下，队列最前方的二牛暴喝一声，双臂肌肉虬结，一掌劈向面前碗口粗的木桩。
“咔嚓！”
木桩应声而断，断口处光滑如镜。
二牛收势而立，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牧哥，我现在已经能连续打出三十六掌不喘气了！”
“而且力道，也能够随意的控制！”
陈牧点点头，目光转向下一位。
王猛不等点名，直接一个鹞子翻身跃起三丈高，在半空中连踢七腿，腿风呼啸间将悬空的草靶绞得粉碎。
“不赖！”
陈牧一针见血，指出来了他的问题。
“但落地时左脚重了半分，遇到高手会露破绽。”
一个个检阅下来，大多数人都已突破气血境后期，炼力境的人数也增加了两人。
最让陈牧意外的是孙小七，这个瘦弱少年，如今竟也已经一身的腱子肉，看上去壮实了不少。
“都是赤霄的功劳。”
孙小七不好意思地挠头。
“每天陪它玩捉迷藏，跑得慢了就会被它用尾巴抽……”
陈牧闻言失笑，转头看向蹲在演武场边缘的赤霄。
巨虎正百无聊赖地用爪子拨弄着一块石头，见主人看过来，立刻竖起耳朵，尾巴尖愉快地摇了摇。
“实战演练！”
陈牧突然提高声音。
“三人一组，目标——在赤霄面前撑过三十息！”
众人脸色骤变。
与先天境妖兽对战？
那可是稍有不慎就会骨断筋折的玩命训练！
“怕了？”
陈牧眯起眼睛。
“那就算……”
“我来！”
二牛第一个跳出来，紧接着王猛和孙小七也咬牙出列。
赤霄慢悠悠地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发。
那双兽瞳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它早就在等这一刻了。
“开始吧！”
巨虎身形一晃，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
二牛甚至没来得及摆出防御架势，就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啧啧，这群小子，还真是进步不小啊，没想到陈牧这小子不在，他们也能保持这个态势修习下去而不懈怠。”
王大发蹲在村口的磨盘上，手里拎着个酒葫芦。
他衣衫褴褛，头发乱得像鸡窝，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陈牧走到他身边坐下。
“比你当年带的兵如何？”
“屁话！”
王大发一口酒喷出来。
“老子当年带的可是边军精锐，这些泥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