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何必如此呢?”
林震南看着台上,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林月如,无奈的向林天南问道。
有这个必要吗?以林家的家势,比武招亲,这也太玩笑了吧。
“震南兄不必再说了,这丫头疯惯了,我就是拼着脸面不要,也得选一个能管得住她的。”林天南打断了林震南的话。
清官难断家务事,林震南最后还是闭口不谈了。
不过,“这次还是多谢林兄帮忙了。”
看着诚心感谢的林震南,林天南摆手道:“大家同为林姓,五百年前是一家。
震南兄太客气了,不过是些商船罢了。
更何况震南兄不也允我林家堡一份海运之利吗?”
能够把南宋南武林的商船都给掏空的海运之利,他林家堡不要说占一成了。
九牛一毛,都能撑死他们。
“林兄如此说,震南也不再多言,只祝林兄今天觅得佳婿了。”林震南场面话顺口就来。
林震南那句场面话刚落,台上便传来一声娇叱。
只见林月如一身利落的红装,手中长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尖直指台下,朗声道:“还有哪位英雄好汉,敢上台来赐教?”
她声音清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锐气,眼神扫过台下熙攘的人群。
那些原本跃跃欲试或存了看热闹心思的青年才俊,被她目光一逼,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没法子,林月如出手有点重。
输了以后不只是丢了面子,不少人身上的伤还得去医馆花些银子。
林天南看着女儿这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架势,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这女儿,功夫是没得说。
就是这性子太野了,哪怕是江湖儿女也没有她这样的。
“胡闹。”林天南指着台上,对林震南叹道。
“就她这副模样,寻常人家的子弟,哪个降得住?
哪个敢娶?
我林家堡的脸面是小事,可总不能让她真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吧?
这比武招亲,丢脸是丢脸了些,可也是没法子的法子。
总得找个能压得住她性子的,最好还得是武功、人品都上得了台面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震南兄,你是不知道,这些年为了她这婚事,我这张老脸,在江湖同道面前都快挂不住了。
提亲的不是没有,可要么她看不上眼,三两下把人打发了。
要么就是人家听说了她的‘威名’,连门都不敢登。
这丫头,唉。”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之深远。
他下面就这一个独女,不早点打算,难不成真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看着自己女儿孤独终老一生。
还有林家堡这偌大的家业,真要他撑一辈子?
超凡世界就这一点不好,子女未必能活得过自己老爹。
除了那些真对自家孩子不在意的,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总也是免不了的。
就好比现在的父母看着自己的小孩,我到七八十岁还不结婚一样。
而很不幸,林天南很爱他的妻子。
自妻子死后,不愿意续弦,再加上他也很疼爱自己的女儿。
没打算说趁着身强体壮再给培养一个小号,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女儿还有的救。
但这话林震南可没法接,毕竟他是儿子。
他儿子现在还特别有出息,所以林震南很自然的顺着林天南的目光全身心关注擂台。
只见林月如正利落地将一个刚跳上台、身形魁梧的汉子用剑鞘点在肩井穴上。
那汉子顿时半边身子酸麻,踉跄着跌下台去,引得台下一片哄笑和叫好。
林月如收剑回鞘,下巴微扬,红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如电般扫视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那目光所及之处,人群竟如潮水般向后退了小半步,只余下低低的议论声。
“啧啧,林家小姐这身手,怕是寻常掌门都未必是对手啊…”
“谁娶了她,洞房花烛夜怕不是要先过招三百回合?”
“嘘!小声点!
被她听见了,下一个被点穴扔下来的就是你。”
林震南看着这情景,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禁莞尔。
他侧头看向林天南,只见这位威震南武林的堡主,此刻脸上只有深深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那眼神,像极了看着一件稀世珍宝,却又忧心它太过锋利,伤人伤己。
“唉…”
林天南又是一声长叹,端起手边的茶盏,却无心啜饮。
“震南兄,你看这这像话吗?
好好的比武招亲,硬是给她弄成了擂台比武,出手还是如此不留情。
再这样下去,我看今天又要白忙一场,徒增笑柄。”
林震南正待说几句宽慰的话,眼角余光却瞥见台下一个角落似乎有些骚动。
“让让,让让,我徒弟要上去。”
人群随着声音散开,两个同样头发凌乱的家伙领着一个看起来儒雅随和的青年,朝着擂台走来。
“嗯?晋元?他来打擂台?” 林震南疑惑道。
刘晋元自小读书,没听说过他什么时候开始习武啊?
林震南也注意到了那个青年,低声道:“林兄认识此人,若是他上场的话,恐怕令媛要败了。”
林天南转头看向林震南问道:“震南兄确定?”
真要是这样的话,以刘家的家室、刘晋元的人品才华,以及和他们家的情谊。
简直就是天选的林家女婿。
“林兄接着看就是。”
台上的林月如自然也看到了这个挤到前排的儒雅士子。
她那双原本锐利如鹰隼、正扫视着台下“懦夫”们的眼睛,在触及刘晋元身影的刹那,明显地愣了一下。
随即眉头便紧紧蹙起,如同看到了什么极不合时宜又令人费解的事物。
“表哥?”
林月如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诧异,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恼火。
“你来凑什么热闹?
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下去。”
在她看来,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只会吟诗作对、连只鸡都未必敢杀的表哥。
出现在这刀光剑影的擂台上,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他那身干净的儒衫,与这弥漫着汗水和尘土气息的擂台格格不入。
然而,刘晋元并未因她的呵斥而退缩。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温和得近乎腼腆的笑意,眼神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坚定。
他没有回答林月如的质问,只是深吸一口气,在易天行和莫一兮两个家伙兴奋的加油声中。
身形一提,竟也颇为利落地跃上了擂台,站定在林月如面前数步之遥。
“月如表妹。”
刘晋元抱拳,声音清朗,清晰地传入台下每一个竖着耳朵的看客耳中。
“晋元不才,特来领教表妹高招。”
“你?”
林月如简直气笑了,手中的长剑剑鞘重重一顿地面。
“表哥,就凭你刚刚的动作可不是我的对手。
刀剑无眼,伤了你,我可没法跟姨父姨母交代,快下去!”
她语气急促,是真不想跟这个“书呆子”动手,觉得有辱自己“高手”的身份。
“表妹此言差矣。”
刘晋元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目光却更加沉静。
“既是比武招亲,自然以武论英雄。
晋元虽习文为主,却也粗通拳脚。
今日上台,非为逞强,只为心中所想,想一试究竟。
表妹若觉得晋元不堪一击,大可手下留情,但请赐招。”
他这番话,不卑不亢,条理清晰,竟隐隐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持,与他平日的温吞判若两人。
知道他身份的人,看他这个样子,一下子炸了锅。
“这不是刘尚书家的公子吗?他也会武功?”
“刘公子?他上去干嘛?这不是送死吗?”
“有好戏看了!林家小姐打自己表哥?”
“啧啧,勇气可嘉啊,就不知道能撑几招?别是一招就被扔下来了吧?”
“我看悬,林小姐那剑,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天南在台上看得也是心头一跳,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林震南。
毕竟以林月如的性子,是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暴揍,甚至是羞辱刘晋元的。
干出这事儿以后,伤的可不只是可能林刘两家的情谊。
不过林震南神色平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微微颔首,仿佛在说“看吧”。
这给了林天南一丝莫名的信心,但更多的还是惊疑。
晋元这孩子,他从小看着长大,知书达理是不假,可从未听说他习武有成啊?
难道真如震南兄所言,深藏不露?
台上的林月如被刘晋元这“不识好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搞这什么比武招亲,她本就不耐烦。
此刻更觉得刘晋元是在故意捣乱,给她难堪。
“好!刘晋元,是你自找的!”
林月如柳眉倒竖,娇叱一声。
“看招!”
话音未落,她身影已动。
再不是刚刚的戏耍,而是认真出力之下的林家绝招。
那一抹红霞如同被劲风催动,瞬间欺近刘晋元身前。
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凌厉的林家剑气,快如闪电般直点向刘晋元胸前要穴。
台下不少人甚至闭上了眼睛,不忍看这位温文尔雅的刘公子被戳个跟头滚下台的狼狈相。
然而,“徒弟,别留手。”
在这声大喝中,异变陡生。
刘晋元的身影似乎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如同微风拂柳,自然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他的动作幅度极小,却妙到毫巅地让林月如那志在必得的一指落了个空。
不仅如此,刘晋元的手臂不知何时已抬起,动作舒缓圆融,袍袖轻拂,仿佛只是随意地抬手格挡。
他的手掌没有硬碰硬地去抓林月如的手腕,而是以一种极其柔和的力道,似贴非贴地搭在了林月如的手肘外侧,顺着她前冲的力道轻轻一带。
这一搭一带,看似绵软无力,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牵引之劲。
林月如只觉得一股完全不同于她自身刚猛路数的、柔和却又难以抗拒的力量传来。
她凌厉前冲的劲道仿佛泥牛入海,身体竟不由自主地被这股力量牵引着,重心瞬间偏移。
然后同样的剑指,直直的点向林月如的眉心。
“啊。”
看着迎面而来的剑指,以及那上面凝练的锋锐剑气,林月如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手上的剑气四散。
全场瞬间死寂,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擂台上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打假赛?”
一个声音质疑道,另一个声音立马反驳。
“胡说八道什么?尚书家的公子至于打假赛。”
这话倒也没错,尚书家的公子还用打假赛的话,普通人还活不活了?
“小情侣闹别扭?”
两情相悦的小情侣闹别扭,搞个擂台比武,也说得通。
……
各种各样的猜测层出不穷,没办法,在宋室之地,尤其是南宋。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是开玩笑的。
而刘晋元这种状元之才,读书人中的读书人,竟然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南武林盟主千金,武功高强的林月如志在必得的一击?
而且还一招就败了对方,尤其是那剑指之上凝练的剑气。
在底下凑热闹的江湖人里外里盘算了一下,发现自己上去好像也是一招被秒的局面。
特么的,读书读不过,练武怎么也比不过啊。
林天南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桌上,茶水四溅,却浑然不觉,猛地站了起来。
眼睛死死盯着台上那个身影依旧从容、甚至带着一丝谦和微笑的刘晋元,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剑气如丝,剑芒?”
林月如更是俏脸煞白,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错愕,甚至是一丝被冒犯的羞恼。
她死死地盯着刘晋元,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
“你……”林月如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什么时候?”
刘晋元缓缓收回手,再次抱拳,脸上那温和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一些,也带上了一丝深意:“表妹,承让。”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了,虽本性不坏,但没有经历过世事的骄傲、任性,也导致她受不得半点刺激。
从他决定比武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林月如见到他上台会做出怎样的动作了。
所以有心算无心之下,他一击即胜,本就是常理。
要知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
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
补足了自己武力上的短板后,又从知道比武的消息开始,他就在盘算。
这还能输,就真的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了。
阳光落在他清俊的侧脸上,那身儒衫在擂台上,此刻竟显出一种奇异的、与周遭格格不入却又令人无法忽视的从容气度。
“干爹,救命啊!”
一道清脆的喊声,打破了四周的寂静。
看着向他跑来的假小子以及旁边的少女,莫一兮疑惑道:“阿奴,你干什么了?”
他这干女儿一向贪吃,好玩儿,该不会又惹了麻烦吧?
不出他所料,阿奴的确惹了麻烦,而且还是不小的麻烦。
“我刚刚参加比武招亲,打赢了,那穆大叔要把他女儿嫁给我。”
易天行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道:“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呐,老莫到时候我们一起给他们举办婚礼。”
莫一兮顾不得这个不正经的老朋友,朝着一旁的少女问道:“灵儿,阿奴说的是真的?”
瞟了一眼惶恐着急的阿奴,赵灵儿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莫一兮的心凉了半截。
这种事儿可不好了结,说不定得让人在背后戳一辈子脊梁骨呢。
不对,是一定会被人。
“老莫,恭喜啦,不用发愁女儿的婚姻大事了。”
易天行那爽朗的笑声,也让现场的八卦之心瞬间涌动了起来。
“干爹,我不是故意的嘛。
我是去看热闹,然后听到有人说打赢了能吃席才上去的,谁知道赢了就要娶他女儿啊。”
她急得直跺脚,“我、我怎么娶嘛。”
她是天真浪漫,也搞不明白男女之情,但不意味着她不懂男女之事。
赵灵儿无奈又焦急,小声补充道:“莫叔叔,是真的。
阿奴一时兴起就上去了,她身手灵活,那穆家姑娘确实没打过她,现在穆家那边正等着‘新姑爷’过去呢。”
“噗——哈哈哈哈。”
易天行再也忍不住,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的确是要吃大席。
不过,阿奴,这大席是你成亲的大席。
到时候你一定得多吃点啊,不然岂不是白费了今天的这一番功夫?
老莫,恭喜恭喜,哈哈哈哈哈!”
他这一笑,所有人也都反应过来了。
毕竟女的上台打比武招亲还打赢的情况,确实有点超出认知。
“啥?那个小个子打赢了比武招亲?”
“她是女的?”
“她打的是穆家枪?城南镖局的穆家枪。”
“是他。
听说他这次比武招亲,就是想找个能继承他衣钵的俊杰,把女儿和镖局一起托付。”
“女扮男装!打擂!赢了!要娶人家闺女?!这这这……”
“穆镖头怕不是得气疯。”
“今天这真是太热闹了,比看大戏还过瘾。”
“先是尚书公子一招败了刁蛮千金,现在又来个女扮男装‘娶’媳妇的……啧啧啧!”
各种议论声、惊叹声、憋笑声如同潮水般涌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阿奴、赵灵儿和一脸“天塌了”表情的莫一兮身上。
台上的林月如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和屈辱中。
刘晋元那轻描淡写的一指,破掉的不仅是她的招式,更是她多年来的骄傲和自信。
她死死咬着下唇,脸色由煞白转为通红,胸口剧烈起伏,握着剑鞘的手指关节都捏得发白。
“表哥……你……”
她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想问“你何时变得如此厉害”,想问“你为何要这样让我难堪”,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哭腔的低吼,“你混蛋!”
她猛地一跺脚,再也顾不得什么比武招亲,什么台下观众,转身就朝着家里的方向飞奔而去,红色的身影带着一股决绝的狼狈。
“月如。”
林天南见状,也顾不上震惊刘晋元的武功和女子打比武招亲娶女子的的闹剧了。
女儿这副模样让他心疼又气恼,他狠狠瞪了刘晋元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
有震惊,有审视,也有一丝“你小子给我等着”,但最终还是你这个好女婿我要定了的意味,随即立刻起身朝着林月如追了上去。
毕竟他可不能让这桩天作之合,因为自家女儿的任性搅和了,林家的管家和几个心腹也慌忙跟上。
一时间,擂台的主角只剩下刘晋元一人。
他站在台上,看着林月如消失的方向,脸上那温和从容的微笑终于淡去,化作一丝无奈和深沉的叹息。
他明白,自己这一招,彻底打破了两人之间那层名为“表哥表妹”的、带着轻视的保护膜。
结果,他赢了比武,却似乎把心上人推得更远了。
台下的喧闹,阿奴那边的混乱,仿佛都与他隔了一层。
他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台下的师父易天行和莫一兮。
易天行还在乐不可支地拍着莫一兮的肩膀:“老莫,别苦着脸啦。
快想想怎么解决你干女儿这‘终身大事’吧,是认下这个‘儿媳妇’呢。
还是赶紧去跟穆家枪赔礼道歉,说你家阿奴其实是女娇娥?”
莫一兮被易天行晃得头晕,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去去去,你在这儿幸灾乐祸什么?
还不快去关心关心你未来的徒媳妇儿,没看人家刚刚一时羞愤跑了吗?”
说完,他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看着躲躲闪闪的阿奴,头大如斗。
林震南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幕,饶是他老成持重,也忍不住摇头失笑。
他踱步到刘晋元身边,拍了拍这位年轻后辈的肩膀,语气带着欣赏和一丝长辈的宽慰:“晋元,好身手,深藏不露啊。
月如那丫头性子烈,受点挫折未必是坏事。
至于那位……”
他指了指阿奴那边,“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无论这事有多荒唐,现在已经发生了。
对他这个经过白莲洗礼的人来说,这算不了什么,说开了就好。
但在如今的南宋,尤其是上次找人负责押镖(运送物资)的时候与对方一见,他就明白。
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铁枪之名,名副其实,刚直无比。
阿奴捅出来的大乌龙,在这样的江湖人面前,可没那么好解决。
刘晋元对林震南恭敬地行了一礼:“林世伯过誉了,晚辈也是情非得已。”
他看向阿奴的方向,又看看师父们,最终还是决定先解决眼前最混乱的局面。
向林震南告辞后,他深吸一口气,跃下擂台,朝着莫一兮和易天行走去。
“师父,莫前辈。”
刘晋元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朗。
“阿奴姑娘之事,还需尽快解决,以免穆家误会更深,伤了和气。
不如让晋元陪莫师叔一同去向穆前辈说明原委,赔礼道歉?
以诚相待,想必穆前辈能理解其中误会。”
莫一兮正愁得不行,听刘晋元主动请缨,而且说得条理清晰,顿时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对对对。
晋元说得对,老易,你也别笑了,跟我一起去。
你这张老脸在南武林还有点。
阿奴,灵儿,你们也一起来,去把事情说清楚。”
易天行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好好好,看热闹看全套。
走,老莫,去会会你那位‘亲家公’!
阿奴,记住啊,见了人家姑娘,可不能叫‘娘子’啊。”
阿奴哭丧着脸:“知道了啦!易大叔你就别取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