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墨桐看着林深紧锁的眉头,将刚沏好的云雾灵茶推到他面前,茶汤里漂浮的能量粒子正缓缓聚成 “驿站” 二字。
“万象城就是一个驿站,” 他指尖轻叩桌面,银杏木茶桌的年轮阵图泛起微光,“是各路灵魂汇聚的中转场。”
林深的目光扫过茶室博古架,那株盆栽突然抖了抖叶片,落下的露珠在桌面凝成半透明的 “你好” 二字。
他这才想起,自打进了漱玉听竹院,那些草木似乎总在以细微的动作回应着什么。
“在这里,人类、动物、植物的灵魂都能相遇。”
俞墨桐说着,转头望向漱玉露台旁的朱砂梅,枝头半透明的花苞突然绽放,花瓣轻颤着发出高频嗡鸣 —— 那是植物灵体特有的问候方式。
“早啊,小红。” 老者笑着颔首,梅枝竟朝他微微倾斜,像是在躬身回礼。
林深看得目瞪口呆,指尖无意识地触碰茶杯,惊得茶汤里的能量粒子四散飞溅,化作几只半透明的灵蝶,绕着梅枝翩跹片刻才消散。
“它们…… 真的能对话?”
“能量波频率契合,便能共鸣。” 俞墨桐指节轻叩二胡琴身,梧桐木发出的低频震颤,让茶桌下的九宫共鸣阵泛起淡青色光带,“就像这茶汤与梅香,本是两物,却能在能量场里交融成韵。”
“以人类为例,灵魂进入万象城有三种情形。”
俞墨桐捻起一粒云雾灵茶,茶叶在指间舒展成微型能量云图,“第一种,是睡眠或昏迷时,灵体脱离肉体,以梦境为桥进入此地。”
林深想起自己在实验室熬夜后的浅眠,那些关于梦中的幻象突然有了头绪。
“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是意外闯入,” 老者的声音沉了沉,茶桌的归元晶突然泛起微弱的红光,“现实中的肉体仍在活动,灵魂却在万象城形成常驻意识。”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掠过的飞鸟灵体,“这种人在现实世界,往往被称作‘精神分裂’或‘自闭症’。”
“为什么?” 林深追问,指尖的能量波因急切而微微紊乱。
“因为他们能同时感知两个世界的信息。”
虞子琪不知何时出现在茶室门口,浅蓝色风衣上沾着几片竹叶,“当一个人说‘我看见墙上有会说话的藤蔓’,常人只会觉得荒谬 —— 就像蚂蚁无法理解人类为何能看见月亮,认知维度的差异,让真相成了疯话。”
她抬手抚过门框上的能量丝,那些光带立刻化作一串符文,正是林深在无镜门残卷上见过的 “言灵咒”。
“那第三种情况是?” 林深的目光在俞墨桐与虞子琪之间流转,茶室的铜铃突然发出 “羽” 调清响,像是在催促答案。
虞子琪走到茶桌旁,拿起林深未动的茶杯,茶汤里映出她模糊的倒影 —— 那影像竟长着一对鹿角,与她现实中的模样截然不同。
“第三种,是现实肉体已消亡的灵魂。” 她将茶杯放回原位,倒影瞬间变回人形,“他们的能量波会被万象城的核心阵法捕获,经过‘格式化’—— 也就是剥离生前记忆,再重新分配能量频段,就像转世。”
俞墨桐正用指腹摩挲二胡弦,琴弦震颤的频率,与虞子琪提及 “格式化” 时的能量波完全同步。
林深突然转头看向虞子琪,眼神里满是困惑:“你刚才在宗城分部的病房里……” 他清晰记得,现实中的虞子琪正守在苏晴床边,神情凝重,与此刻茶室里从容的她似乎并无异常。
而自己呢?不仅断断续续的失忆,还有怪异的举动简直判若两人。
“我们能进入万象城,都与陨铁古币有关。” 虞子琪笑了笑,眼角的纹路里闪过一丝金光。
俞墨桐轻轻颔首:“而且,你们在现实中看到的‘真相’,未必是全貌。” 他指了指博古架上的能量卷轴,上面正浮现出 mx 宗城分部的画面 。“伪装,本就是现实与万象城共通的生存法则。”
“那我该如何回到现实世界?”
林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他走到漱玉露台边缘,镜湖面的能量波纹里,突然闪过苏晴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心电监护仪的曲线正变得平缓。
“回去的关键,在于现实世界的能量牵引。”
俞墨桐的二胡声在身后响起,音符落在湖面,激起一圈圈金色涟漪,“就像风筝无论飞多远,总有线牵着 —— 你睡醒时,肉体的能量波会自动拉回灵魂;若在昏迷,强烈的执念也能形成牵引绳。”
他顿了顿,琴弓在弦上轻轻一顿,“至于你通过古币进入此地,绝非偶然。”
林深的心猛地一沉,转身时带起的风,让露台旁的朱砂梅落下几片能量花瓣。
“这么说,苏晴和孙若馨…… 她们的灵魂也可能在万象城?”
他望着湖面深处,那里的倒影突然分裂成两个 —— 一个是孙若馨在花坊浇花的身影,一个是苏晴在实验室调试仪器的侧影,两道影像都在微微晃动,像是随时会消散。
俞墨桐没有回答,只是拉动二胡,《二泉映月》的旋律漫过湖面,将那两个倒影轻轻托起,在晨光中凝成半透明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