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老人家身边的女人,脸色有点阴沉下来,但她看向老人家的目光,依然透露着热爱和仰慕。这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但她直到死去的时候,还拿着老人家的语录,这是个有着强大野心的女人,也是个悲剧的女人,陈朝阳是一点都不想跟她扯上一点关系。
好在此时舞台上乐队已经就位,指挥韩中杰对着台下鞠躬行礼,随即指挥棒一挥,音乐声骤然响起。
《胜利》不愧神曲,仿佛有着让人热血沸腾的魔力,此时坐在下面听着曲子的人,无不动容。就连老人家的眼里,也透露出心里的激动,他此时也许想起了金戈铁马的生涯,想起了自己年轻时为了理想奋斗的场景。
一段激昂的音乐后,一个女高音从角落里响起,陈朝阳这才看到,徐卿卿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角落里的一个小台子上,满脸虔诚地唱和着这首神曲。此时,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已经激动地站起了身子,一脸震惊的表情。她在上午听到这曲子的时候,可没有徐卿卿的表演。
当最后的音符随着韩中杰的指挥棒一收,整曲音乐落下帷幕。老人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连声说好。台上的演奏者和徐卿卿也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老人家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我看这首曲子要加快排练的速度,尽快向全国传播开去。这首曲子带着催人奋进的那股子劲,我看很适合现在我国的国情。现在我们还处于困难时期,正需要这股子劲。小朝阳,你这是创作了一部伟大的作品。”
老人家一锤定音,那个女人竟然掏出了笔记本,将老人家的讲话,认真地记在了笔记本上。中央歌舞团的团长戴碧湘赶紧表态,一定加快排练的速度和强度,争取最快的速度,将这首曲子推向全国。
陈朝阳此时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尹秀英,他走进老人家的耳边说道:“老人家,我还写了一首歌,叫《我和我的祖国》,正好演唱者也在那边坐着,您要不要听听?”
老人家顿时来了兴致,笑道:“你的作品我都听过了,哪一首我都喜欢。既然有新作品,那就一起听听。”
陈朝阳急忙向尹秀英招了招手,尹秀英小跑着过来,跑到近前,有些手足无措地向着老人家鞠躬行礼。陈朝阳说道:“尹阿姨,麻烦你将《我和我的祖国》演唱一下,老人家要听。”
尹秀英大喜过望,没想到这时还有自己的戏。她知道这一定是陈朝阳向老人家推荐的,心中对这个少年感激万分,这一个月来,她简直像做梦一样,人生的轨迹,彻底发生了改变。而所有这些,都是眼前这个少年给她的。
音乐再次响起,尹秀英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袅袅炊烟,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辙。……我最亲爱的祖国,你是大海永不干涸;永远给我碧浪清波,心中的歌。”
尹秀英的歌声,十分甜美,很适合这首歌的调子,虽然不如《胜利》神曲那样震撼人心,但却宛如一股甜美的清泉,慢慢地流入了每个人的心中。
一曲歌罢,老人家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是一阵掌声。老人家扭头看向陈朝阳,和蔼地笑道:“小陈,你是个有才华的好同志,你还很年轻,好好干,争取不负韶华。”
“我一定将您的教诲,铭记心中。争取再次创作出让您满意,让全国人民满意的作品来。老人家,我想请您将刚才的话,写在纸上,我想挂在家里的卧室中,每日都能看到。”
陈朝阳的这句话将旁边的人都惊到了,他这话说得唐突,有些恃宠而骄。老人家听了都是一愣,随即看到了陈朝阳那张真诚的小脸,他可不相信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会有什么心机,加上确实喜欢这个小子,当下点头答应下来。
戴碧湘赶紧安排人去抬桌子过来,老人家却摆摆手说道:“我们都走几步路吧,去办公室就好了,不要再麻烦同志们了。”老人家一如既往地平易近人,陈朝阳是打心眼里敬仰这位为了国家操劳一生的老人家。
几人在戴碧湘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内,此时先期到达的工作人员,早就将纸和笔准备好了。老人家走到桌前,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挥毫写到:“赠朝阳小友:青春正好,重任在肩。韶华不为少年留,但奋斗可为时代留痕。愿你以“只争朝夕”的拼劲砥砺本领,以“不负韶华”的赤诚勇担使命。”后面是老人家的姓名和日期。
老人家的字迹还是那样的潇洒不羁,陈朝阳心里简直开了花,回去将这幅字装裱好,挂在家中,那就是镇宅之宝。
老人家又勉励了大家几句话,这才离开。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拉着陈朝阳的手,也嘱咐了几句话后,跟着老人家的后面,一起离开了中央歌舞团的大院。直到车辆消失在视野里,陈朝阳顾不得跟众人打招呼,转身就向楼上跑去,他要赶紧将老人家给他题的字收起来。
回到戴碧湘的办公室,只见陈雪和魏昭明正一起站在老人家的题字前,认真地看着。陈朝阳一进屋吓了一跳,话语冲口而出:“大姑,姑父,你们怎么来了?”
陈雪脸上挂着难以名状的笑容,看着自己的侄子,魏昭明小声说道:“小雪,有什么话回家再说,这里不合适。”
陈雪点了点头,跟魏昭明一起,将老人家的题字卷了起来,说道:“这幅字等我裱好了,再给你,你现在跟着我们回家。”
“大姑,我的摩托车还在公安大学呢,我要回去拿车的。”
魏昭明笑道:“行了,大少爷,明天我亲自送你去学校拿车,现在你跟我们回去吧。”
陈朝阳见大姑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心里有点不托底,试着说道:“大姑,姑父,我今天好像没做错什么吧?怎么你们两个脸上没有高兴的表情呢?要么我还是先回家吧,看着大姑的表情,我心里没底。”
陈雪笑骂道:“臭小子,赶紧跟我走,信不信我不一拳把你打趴下?”
陈朝阳见大姑的脸上有了笑容,这才放下心来,随口说道:“大姑,你信不信我能挺住?”
陈雪和魏昭明都被侄子的小模样逗笑了,魏昭明搂着陈朝阳的肩膀说道:“行了,别贫了,咱们总待在戴团长办公室也不礼貌,人家看到会不高兴的。我们回去再说。”
这时,戴碧湘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笑道:“两位老战友出现在我这里,我哪里会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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