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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四年的兖州,大旱如虎,啃噬着四野。我在陈留家中,日间翻看《春秋》,窗外饿殍倒毙的哀嚎却声声入耳,字字句句都成了无力的嘲讽。案上竹简冰凉,我指尖抚过,只觉那苍劲墨迹也染了尘世间的焦渴与绝望。正掩卷叹息时,有仆匆匆奔入,气息未定:“先生,兖州曹公……曹公遣使至矣!”

这消息如旱地惊雷,震得我心头一颤。曹操?那个逐黄巾、战吕布,将兖州从乱世血泊中一把拽起的枭雄?我望着庭院里枯死的槐树,尘封的济世之念忽如枯井深处,被这消息搅动,竟泛起一丝微澜——或许,这浊浪滔天的乱世,真能觅得一线缝隙,容我微薄之力凿开一缕天光?

兖州府衙,兵甲肃立,寒气森然。我整肃衣冠,深吸一口气踏入厅中。曹操端坐堂上,虽未着甲胄,那股沙场磨砺出的锐利却如无形之剑,直逼眉睫。他抬眼望来,目光如炬,声音却低沉平稳:“闻陈留毛孝先,有安邦之策。今日兖州疲敝,愿闻高论。”

堂中烛火跳跃,映着他深陷的眼窝,那里面盛着焦灼,也盛着不容错辩的野心。我心头激荡,深躬一揖,将早已在胸中沸腾的谏言和盘托出:“明公,方今汉室倾颓,群雄逐鹿。夫兵义者胜,守位以财。玠窃以为,当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蓄军资。如此,则霸王之业可成!”

“奉天子以令不臣?” 曹操低声重复,指节无意识地在案上叩击,那笃笃声在寂静堂中格外清晰。他目光如鹰隼般紧攫住我,锐利得几乎要穿透我的肺腑。片刻,他嘴角缓缓向上扯开一道弧度,那笑容却似寒潭深处的涟漪,不见暖意:“善!孝先此论,深得吾心!” 他霍然起身,袍袖带风,“自今日起,典选举、掌铨衡,非孝先不可!”

建安元年的许都,秋风卷着宫阙飞檐上的铜铃声,清冷而悠远。我立于尚书台高阁,凭栏远眺。天子旌旗在宫城之上猎猎招展,虽是新制,在萧瑟秋阳下,却显出一种久违的、令人眼眶发热的威仪。手中竹简沉甸甸的,记录着各地荐举的名单。我提笔蘸墨,笔锋悬于简上,如千钧之重。每一划落定,便是一份沉甸甸的托付,亦是投向这浑浊乱世的一束微光。故友笑我执拗:“孝先,何必苛求?世族子弟,门第显赫即可。” 我摇头,墨点溅落于简:“国之器也,宁取寒门清正,勿纳膏粱浊流。” 眼前浮现那些被黜落的世家子悻悻而去的背影,以及他们父兄眼中未加掩饰的怨毒。这尚书台,清正如水,却也寒彻骨。

典选十数载,案牍如山,秉烛常至夜半。每有豪族遣人夜叩府门,袖中暗藏金玉珠玑,欲为子弟求一纸荐书。我皆闭户不纳,或令老仆于庭前高声呵斥:“典选之地,惟才德是举,岂容阿堵物玷污!” 声震庭院,令贿者面红耳赤,狼狈遁走。一次,某显贵亲携重礼,言辞恳切。我默然不语,径直取过礼单,就着摇曳的烛火点燃一角,看那素绢在火舌中蜷曲、焦黑、化为飞灰。那显贵脸色由红转青,最终拂袖而去,留下一室呛人的焦糊味。崔季珪(崔琰)每见此景,常拍案大笑:“玠之一炬,可寒天下宵小肝胆!” 他那爽朗的笑声,是这浊世中难得的清音。我二人同掌选举,志趣相投,常于月下对酌,纵论天下人物,皆以清俭砥砺自守,引为毕生知己。

建安十六年,铜雀台落成,巍峨如云。曹操于台上大宴群臣,酒酣耳热之际,丝竹喧嚣,舞袖翩跹。众人皆沉醉于这盛世的浮华幻影之中。我独坐角落,案上清酒未曾稍动。目光越过金碧辉煌的殿宇飞檐,望向西北——西凉未靖,汉中未平,将士枯骨犹寒。我悄然离席,立于高台栏杆之侧。夜风凛冽,吹得衣袍猎猎作响。身后是暖阁里的笙歌鼎沸,眼前却是沉沉如墨的夜色,以及夜色下这疮痍未复的万里河山。一丝寒意,并非来自夜风,而是自心底深处悄然漫出。

建安二十一年冬,许都的雪下得格外大,也格外冷。那日,我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举荐文书,忽闻季珪被收下狱!手中朱笔“啪”地一声折断,墨汁淋漓,污了满卷清白字迹,如心头陡然泼洒的鲜血。我如坠冰窟,不顾一切闯入魏王宫。殿内炭火熊熊,曹操背对着我,身影在火光中拉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巨大而沉默。

“大王!” 我的声音因激愤而嘶哑颤抖,“崔季珪秉性刚直,朝野共知!其罪状模糊,恐有……”

“毛尚书!” 曹操猛地转身,声音不高,却似冰锥刺骨,截断了我的话。他目光如鹰隼般攫住我,那里面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痛惜?是恼怒?亦或是更深沉的无奈?殿内死寂,唯有炭火爆裂的噼啪声,灼烤着凝滞的空气。我挺直了脊梁,欲再开口申辩。他疲惫地挥了挥手,那手势重若千钧:“退下吧。此事……非尔所宜言。”

我僵立在殿中,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季珪,那个与我月下对酌、笑谈天下的季珪……我踉跄退出大殿,漫天风雪扑面而来,瞬间模糊了视线。回到府中,颓然跌坐。案头仍摊开着与季珪联署的荐举奏疏,墨迹犹新。指尖抚过那熟悉的字迹,冰冷彻骨。袖中,那柄防身短匕的轮廓硌着手臂,冰冷而坚硬。殉节之念,如毒蛇噬心。然举目四顾,案牍如山,皆是待举之才,待兴之务……这残破的典章制度,总需有人强撑着,哪怕只剩一副残躯。季珪兄,我未能救你,竟连随你同去亦不得!我枯坐案前,直至东方既白,未发一言。窗外雪落无声,天地皆白。

季珪身死的消息终是传来,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心窝,再反复搅动。不久,便有甲士踏破府门积雪,将我投入廷尉大牢。狱中阴冷潮湿,四壁渗着水珠,霉味混着铁锈气直冲鼻腔。昔日典选的清名,此刻成了催命的符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谓“怨谤”,不过是我眼中未曾收敛的悲愤,是我口中未曾言明的叹息。铁窗透入的微光里,尘埃飞舞。我倚着冰冷的石壁,季珪爽朗的笑声仿佛还在耳畔回荡,而眼前,却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死寂。这寒狱,或许便是毛玠的终局?也好,省却了在污浊世道里挣扎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少日夜,狱门沉重的铁链声骤然响起,刺耳地划破死寂。刺目的光线涌了进来,让我一时睁不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光中,竟是老仆!他踉跄扑到栅栏前,老泪纵横:“主人!魏王……魏王赦您了!” 他颤抖着递进一物,是一卷赦令,还有一只小小的锦盒。

我茫然接过,打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颗药丸,异香扑鼻。赦令的绢帛上,字迹熟悉而冷硬。老仆伏地泣道:“大王……大王说‘玠素清慎,特赐还家,善自将息’……” 赐还家?善自将息?我捏着那颗药丸,指尖冰凉。这非恩典,而是迟来的、带着余温的鸩毒。他终究不愿背负杀我之名,却又容不得我再立于朝堂。我惨然一笑,将药丸掷于墙角尘埃,如同丢弃一件无用的器物。清名?性命?在这棋局中,皆不过掌中微尘。

蹒跚步出森冷的廷尉狱,重见天日。许都的街道依旧喧嚣,车马人流,市声鼎沸。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疼。我佝偻着背,在路人或惊异、或怜悯、或漠然的目光中踽踽独行。府邸依旧,却恍如隔世。庭院中那株老槐,叶落殆尽,枯枝狰狞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空。老仆捧来药碗,药气氤氲,苦涩弥漫。我推开药盏,只索清水。此身既为弃子,何必再费汤药?案头,当年初入兖州献策时的旧简仍在,蒙尘已久。我挣扎着拂去尘埃,指尖划过“奉天子以令不臣”那行字迹,墨色已淡,恍如隔世残梦。窗外寒风呜咽,卷起庭中枯叶,打着旋儿,最终不知归于何处。

建安二十四年的冬末,寒气似乎要沁入骨髓深处。我躺在病榻之上,只觉气息如游丝,命若残烛。窗外天色阴沉,铅云低垂。老仆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他欲言又止,最终低声道:“主人……荆襄……有消息了。关云长……败走麦城,身首……已送至洛阳。”

关云长?那个义薄云天的汉寿亭侯?那个曾让曹操也为之动容、赠袍赠马的美髯公?我枯槁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身下冰冷的褥单,喉头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吴侯背盟,魏王得利……好一出鹬蚌相争!季珪,云长……一个个磊落身影,皆成了这棋局下的祭品。我耗尽一生心血,所求的“奉天子”,所求的“清平世”,终究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一场在权力铁蹄下被无情碾碎的迷梦。那口强忍了许久的鲜血终于冲破喉咙,喷溅在素白的衾被上,如雪地里骤然绽开的红梅,凄厉而绝望。

视线开始模糊,眼前似有无数身影晃动:兖州初谒时曹操锐利的眼神,许都宫阙上猎猎作响的天子旌旗,铜雀台夜宴的浮华光影,崔琰月下痛饮的朗笑,廷尉狱中绝望的黑暗……最终,所有光影都归于一片沉寂的虚无。

奉天子?呵……这破碎的汉家冠冕之下,裹着的,不过是一具具冰冷权欲的躯壳罢了。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瞬,我仿佛又回到了陈留家中,窗外饿殍的哀嚎声隐隐传来。中平四年的大旱,从未止歇……它只是化作了另一种形态,吞噬着人心,吞噬着这煌煌四百年的大汉气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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