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心头剧震!这个答案颠覆了他的认知,却又无比现实!他立刻想到关键:“我记得不同神系、派别的神只,是无法直接掠夺对方神格的!柴禁要这枚神格做什么?他难道能.....”
李雨霖打断了他,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句,如同惊雷:
“因为柴禁——”
“本身就是华夏执掌人间财富的——南财神!”
虽然早有预料柴禁的身份不简单,但是张浪没料到那个顶着一张大众脸的中年人,竟然是【财神】!
秦大爷那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财神爷”,原来不非虚指,而是货真价实的尊称!大爷早就明里暗里点过好几次,只是张浪懵懵懂懂,未曾深想。况且,天上那场战斗,柴禁展现出来的能力,精准霸道,与【财神】这种富贵形象相去甚远。
“所以.....”张浪压下心头的震撼,话题转回风姨的事情上:“要救风姨,关键还在柴禁那里?”
李雨霖知道两人之间冲突,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道:“我虽然不知道确定她的位置,但是从视频的蛛丝马迹可以推断,绝不是华夏阴司地府。”
张浪诧异的看向她,满脸写着“这也能推断出来?”、
“华夏的阴司地府.....我去过。”李雨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抬手将耳畔一缕短发轻轻挽到耳后,露出一段白皙的颈项和精致的耳垂,张浪眼尖注意到,那白皙的颈项有一道半指长的疤痕,像是被利器划过,并不起眼。
“而且,”李雨霖的声音冷静,非常专业的分析道:“华夏境内,符合“巨人”这个特征的神只本就稀少,观其居住环境,以及所使用的武器来看,不像是地狱系的神只,反倒透着点蛮荒的自然与生命气息。或许.....他就是风姨的目标。”
张浪心中感叹,从短短十秒的视频里抽丝剥茧,分析出如此多关键信息,李雨霖的经验和洞察力远非自己能比,这种处处受制,信息滞后的失控感,让他极其难受。
总觉得哪里还有疏漏。
张浪沉吟半晌,终于想起那个老外来,皱眉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关于...安德烈亚。”
见到安德烈亚的死状,李雨霖便立马通知了风姨,而风姨的回复也非常耐人寻味,“消息走漏了”!
是什么消息会因为一个外国神父的死而泄露?从而引起风姨的警觉?再联想风姨当时所执行的任务......答案呼之欲出!
李雨霖迎着他目光,并未躲闪,干脆利落的点头:“安德烈亚的身份极其特殊,他不仅是天王教东海教区唯一的外籍神父、主教候选人,还更是两大势力合作的关键‘试点’。能在这种位置坐稳的人,岂会是泛泛之辈?”
“这我知道,曹真提过。”张浪插嘴。
“听我说完。”李雨霖微微蹙眉,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悦,张浪识趣闭嘴。
“此人在欧罗巴地区人脉深厚,素来以消息灵通见长,为了混上圣耶巴教堂神父这个位置,他上下打点,输送了海量利益。”李雨霖语速平缓,却给没见过他的张浪,勾勒出一个长袖善舞的掮客形象。
好家伙!这不就是包打听吗,干这行没点硬后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怪不得他要走捷径,如果他能在东海这边干出点成绩,说不定能弯道超车,如此还真合理啊!
“柴禁....是站在同意天王教入华夏这一边的?”张浪忍不住又问。
李雨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自然是同意的!若无他这位南财神点头,圣耶巴教堂怎么敢堂而皇之招纳一位外籍神父.....你能不能让我一次性说完?”
柴禁竟然是赞同派?!这完全出乎张浪的预料,曹真在里面的发问,也有明显的倾向,难道天王教入华夏是主流思想吗?他压下疑虑,示意李雨霖继续。
“安德烈亚为了巩固地位,甚至谋求更进一步,光靠贿赂教廷上层还不够,于是,他将目光投向来了华夏,试图用更有价值的‘筹码’来打通关节.....”
张浪脑中灵光一闪,瞬间贯通!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只是用急切的眼神看向李雨霖。
“你想说什么?”李雨霖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语气无奈,做了他半年秘书,他那点心思还能看不透?
“你的意思.....”张浪试探着问道,“安德烈亚为了稳坐东海教区的头把交椅,把那枚‘丰饶与财富’神格的消息,当做筹码透露给了柴禁?这才引出了后面风姨的任务,以及.....他自身的杀身之祸?”
张浪若没有记错,金蟾子的本体是一只三足金蟾,被天下商贩视为招财聚财的灵兽,它的位格会不会也和【财神】位格近似?这才是他和柴禁最基本的矛盾。
李雨霖这才缓缓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
一股冰冷的感觉突然从他的尾椎骨直窜天灵,他盯着李雨霖,声音不自觉的变冷:“所以.....你早就知道,建山大厦背后另有隐情,而方建山不过是放出来的钩子?”
他向后一步,语气愈发冷:“而我,就是你们安排踩钩的那个傻子?”
这句话十分诛心,两人之间刚才还算友好的谈话氛围瞬间降到了冰点。
“张组长!”李雨霖的目光冷了下来,周身散发出巨人千里的寒意,仿佛又变回那座万年不化的雪山,她直视着张浪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干脆:“我认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你身为东海市邪门负责人,虽然只是临时的,但你仍然要承担起这份责任,风姨事情虽然重要,但这并不构成忽视建山大厦案件的理由!”
“如果我出言提醒,干扰你的独立判断,对些在建山大厦案件中无辜丧命,家破人亡的受害者而言,公平吗?!”
李雨霖的话十分冰冷,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性,在她眼中,受害人生命权重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更重要,既然这个钩子需要人去踩,那为什么不是你张浪?
李雨霖说完,不再多言,冷冷地看了张浪一眼,那眼神有些失望还有一些张浪看不懂的情绪,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听得出带着火气。
张浪僵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股懊恼和无力涌了上来。
“唉....”
一声叹息在身旁响起,端着大瓷缸的秦大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张浪身边,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小浪啊,你今天这话....过了。”他抿了口茶,悠悠道:“你别忘了,建山大厦最后关头,是谁救了你?又是谁在医院守着你,衣不解带....换做是我被你这样说,我也不高兴,更何况是她那外冷内热的性子?”
张浪嘴唇动了动,想辩解,却发现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
“一群嗜血的蚂蚁...”张浪手机响起,他有些烦躁地掏出手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意外的扬了扬眉,手指悬在挂断键上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划开了绿色的接听键。
“喂?”